,臉青白的可怕,睫毛長長的捲翹著,我覆上他打著點滴的左手,很涼,我跟他說話,“小宇,我回來了。”
明明就在我面前,我卻像是在跟空氣對話,那種悲傷,實在能夠深深的擊痛心臟。我找了張凳子坐下,就直直的盯著他看,看不夠,怎麼都不會看夠。這個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麼好看。我空白了很多天的腦子終於有了內容,被思緒塞滿,我開始計劃著接下來,只要人還活著,我就能夠堅持。最起碼,他還活著,不是嗎!
點滴快完的時候,小蘋果進來換瓶,我跟她說,今天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你幫我看好他。
小蘋果的臉蒙著口罩,她朝我重重的點頭,然後扶著我出去。沒有看到葉媽媽,一出去我就徹底虛脫了,扶著牆壁往地板上墜,喬木一把把我抱起,我靠著他的肩膀,對景元帥說,“外公,咱們回家吧。”
本來小小硬是要跟著我過來,我朝歐陽明揚下巴,把你女人趕緊的帶走,老孃要回家吃飯睡覺。
歐陽明點頭一副瞭解的樣子,也是一個攔腰公主抱,把小小放進車裡。
回了軍區大院,喬木抱著我進了家,姨媽和玉嫂都在等著,看到我那副模樣都嚇到了,我讓喬木把我放在飯廳裡,對她們說,“姨媽,我沒事,玉嫂,我要吃飯。”
景元帥進來看著還愣著的兩人,擺擺手說,“趕緊的,丫頭要吃飯。”
於是,盛飯的盛飯,裝湯的裝湯,喬木上樓給我放洗澡水。雖然,吃進肚子裡的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品不出美味,但,我要多吃點,雖然,躺在香香的軟床上腦子清醒的根本睡不著,但,我必須補充睡眠,今後的許多困難,只要我不倒,就會有希望。
☆、一波三折
我在第二天來到醫院,今天小蘋果輪休,喬木送我來順便接她下班,我讓她好好回去休息。葉宇依舊昏迷不醒。腦出血後由於臥床導致排痰不暢造成的肺部感染,因為嚴重的感染,他持續高燒不退。我跟著病房裡的小護士學排痰。
為了化痰,每天進行霧化吸入3…4次,每2小時翻身拍背,拍背要從下向上,兩側交替進行,還要有一定的節奏和力度。醫生讓我跟他說話,說說以前的事情,開心的事情,這樣一直昏迷是不行的,再好的抗生素都救不了他的命,只有有意識的排痰,才能對肺部感染起到至關重要的控制作用。但是,我想想,快樂的事情挺多的,只要在一起,好像都是開心的時候,可是腦子裡不可避免的一直有一個場景,我走了,葉宇看著我的背影,機場,倫敦,醫院,婚禮,這些地方,都是我,離開他的地方。像是老膠片的電影,有挲挲聲,卻沒有語言。
我心裡很著急,我說了好多話,小宇,我們小時候你可漂亮了,小宇,你丫畫畫真沒有天分,不過,鉛筆削的挺好的,小宇,咱什麼時候去吃麥當勞啊,小宇,小小懷孕了,你一定得看看,給孩子封個大紅包。小宇,你再不起來我就把你現在醜醜的樣子畫下來,然後開個畫展,要不,我就把戰神拿去賣掉,你不知道吧,我的畫現在可值錢了,就是幾條線的手稿都有人收藏呢。啊,你知不知道啊,我現在會做飯了,你快起來我給你做啊,可好吃了,還有啊,你留給我的小雞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壞了,哎呀我可心疼了,你也一定心疼了吧,那我買一輛賠給你啊,你快起來看看。
沒有用,而且情況愈來愈糟糕,因感染引起的發熱溫度很高,他躺在床上沒有意識,什麼都吃不了,人瘦的不行,還有大量用藥,傷害是很大的,高燒,腦水腫還沒有完全消退,目前手術效果不明顯。
葉爸爸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到醫院,A省發生了地震,葉爸爸率領部隊第一批前往,擔子重責任大。葉媽媽也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她怕他分心,醫生下病危通知的時候,是葉媽媽顫抖著手接過來簽下名字的,她說,葉爸爸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軍人,永遠是人們的子弟兵,國家和人民,永遠是他們心中第一位的,我的父親也是如此。
後來葉爸爸回來過一次,葉媽媽剛好有手術不能陪著他。只有三個小時,他的身上都是泥,眼睛佈滿血絲,其實,他不必的,他是指揮官,卻拉起戰士的手抬起了許多病患的擔架。他的身上很髒,他不能進入重症病房。我把房間裡的簾子拉起,在走廊上陪著葉爸爸就那樣站了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是要扣除來去機場的時間的。
他只是很安靜的看著玻璃那頭的葉宇,他笑著說,“這小子很久都沒有那麼老實了。”但他的眼睛紅的就像是要滴出血來。
葉宇,你能感覺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