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只剩下淤泥的池塘; 放眼看去盡是黑黢黢汙糟糟的一片,盛清清大步走到岸邊的青石板上; 順著延伸出去的木板路走到了中心的木亭子裡。
日曬雨淋年久無修,藍白的繡鞋一踩上去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散架。她將長劍背在身後在木亭子裡轉了一圈兒; 最後半扶著圍欄往外探了探了,木亭子下入眼的便是一灘暗黑的血跡,這裡的血跡顏色比之剛才的院子那兒的要淡些,也沒有腐臭的味道。
“這兒也死了人?”盛清清走回到假山邊問道。
單懷點頭:“聽屈大人說是死了人的,不過已經很長時間,被人剜掉雙目割斷脖子; 其慘狀不可多述。”
盛清清蹲在地上,眉頭微蹙:“說說具體情況。”
“郗家宅院發生命案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屈大人一直在調查這事兒,前些日子又有命案發生,郗家宅院有鬼的傳言傳的越發沸沸揚揚。屈大人帶著刑獄司的人在探查的過程中發現了將軍府中人的蹤跡; 將軍府與郗家並無關聯,刑獄司的人卻連著好幾次在郗家宅院發現將軍府的蹤跡,且……還發生了些怪異的事兒。上報聖上之後; 便有了叫異閣協助的旨意。今日一大早,主子便帶著人去了皇城門口與屈大人和聞將軍會合,而後一行人便來了這郗家宅院。”單懷說的極快,一邊說著還一邊警惕四周。
“將軍府中人?指的是誰?”
單懷答道:“一個是聞將軍的妹妹聞玉瀾小姐,一個是住在將軍府中的……嗯,一位公子,好似叫什麼杭致。”
盛清清見他吞吞吐吐的,多問了一句:“直說。”
“朝中傳言,那位杭公子是聞將軍養的面首。”單懷壓低了聲音:“都說聞將軍喜歡的緊,事事都順著他。”
陰風吹來,凍得單懷一縮摟緊了檬星星,檬星星差點兒被勒的喘不過氣來兒,它對著單懷齜牙咧嘴,單懷把它腦袋按了下去,又轉回了正題:“我們在這兒轉了一圈兒,最後就立在湖邊說事兒,突然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後來更是有嘻嘻哈哈的陰森笑聲,也聽不出是男是女,左右就是吱啞可怖的很,與京都百姓口中傳言的鬼笑聲並無二致。”
“笑聲持續了將近半炷香的時間,停了之後天色便暗了下來,好似馬上就要電閃雷鳴。”單懷嚥了咽口水:“就在準備撤離出去的時候,那湖裡飛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蟲追著我們團團轉,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有藤蔓之類的東西從湖底淤泥裡鑽了出來,不過一轉眼便被盡數拖了進去。”
盛清清難得的有些凝重:“戎玥是跟著你們一起來的嗎?”
“來了的,不止她祁閏他們也都來了的,全都被拖進去了。”
“戎玥有說什麼嗎?”
“她說這地方奇怪的很。”
“還有呢?”
“哦……對了,在大門外面的時候她信誓旦旦地跟祁閏說這地方沒鬼。”
沒鬼?戎玥是捉鬼師,她說沒鬼……那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地方真的沒鬼,另一種則是這地方的鬼魂道行高強到叫捉鬼師也無法察覺。她更傾向前面一種,這個地方雖然陰森的很,但卻沒有鬼魂身上所特有的幽寒。
她不是捉鬼師,但在現代的時候還是有不少捉鬼師朋友的,到底還是知道點兒東西的。
盛清清握著劍走到湖泊邊沿,劍尖直指:“這個下面,你猜藏了什麼東西?”
“妖魔鬼怪,總有一樣是對的。”
妖魔鬼怪?真的是這樣嗎?
盛清清一向喜歡用武力解決事情,她轉了轉手腕兒,手掌蓄力,搖天劍劍身被鍍了一層白光,她縱身一躍飛至上空,劍氣自上而下直劈淤底。
轟隆!
地面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坑坑窪窪的湖底生生被砍出了一條裂縫來。
單懷大驚:“夫人,這般動作恐會驚動暗中之物。”
盛清清翻身回到岸邊,撇了撇嘴:“咱們踏入郗家大宅那刻起人家就知道了。”郗家宅院都是人家的地盤兒,人家能不知道?
“那……那怎麼辦?”他還指望著偷偷摸摸地將人救回來呢。
“能怎麼辦?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一雙唄。”
她一手握劍,一手將單懷扯了過來,將他往那黑不見底的裂縫之中一推,突然的失重感叫單懷驚的大叫,檬星星也嚇得連連熊嚎,盛清清堵了堵耳朵,跟在他們後面跳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空蕩蕩的幹湖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他驚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