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再度起弦,卻不是想要催動蠱蟲,而是想要用琴音殺人。國師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是很瞭解的。動用這樣的殺人琴音。他是堅持不了多久的。但是他還是動用了。因為對方是公子勝。
就在國師奏起玄鶴琴想要催動蠱蟲讓北國大軍死於這情蠱的時候,一道白影閃過。擋在了國師和北國大軍之間。
他雙臂展開來,手腕一抖,開啟了玉骨扇。
這一切都是那麼儒雅溫文,與身後那哀嚎不停的北國大軍格格不入,卻能與前方彈撥玄鶴琴的國師相映成趣。
“師兄,沒想到你還沒死。”公子勝眉眼帶笑地微抬起頭。
國師暫停了手中的動作,卻並不肯抬頭,“公子勝,你沒資格叫我師兄。”
“我不是沒資格這樣叫你,是你沒資格再讓我這樣叫你。”公子勝嗤笑,“你執迷不悟,我是來替師父清理門戶的。”
國師停止了彈撥,北國大軍也暫時免於受到蠱蟲進一步的迫害,穆卿掙扎著撐起身體,正在此時,一陣妖冶悽迷的笑聲迴盪在晦澀的天地間。
“清理門戶?”國師笑罷,一字一頓地說著,“公子勝,是我要替師父清理門戶!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殺!”
公子勝眉眼一沉,手腕開始流轉起來。玉骨扇面隨著他的手腕而輕旋,扇風流動,如一把把利刃向國師飛旋過去。
國師靜坐不動,那扇風呼嘯過他的的耳畔和發跡。一縷青絲被切斷,它柔弱而無力地飄下。
國師斂了斂眸,玉指再次觸到琴絃上。
天地間又飄蕩起了悽婉而悲涼的曲調,殺氣的漩渦在公子勝和國師之間激盪,碰撞。
國師的青絲向後飄飛著,他的手指卻妖嬈而快速地撩撥著玄鶴琴絃,每一次的彈撥,都是一道無形的利劍。
玄鶴琴本是用類似撥片的匙彈撥的,那樣的音律會很純粹,很優美。可如今,國師的玄鶴琴卻是一件殺人武器,在他靈巧的手指下,綻放出一道道絢麗而殘忍的劍光。
琴劍扇風相撞,迸射出凌寒的光芒。殺氣的漩渦迴環著,卻在漸漸迫向國師這一側。
“你還在掙扎什麼?你還在眷戀什麼?他已經死了,他已經丟下你自己去死了!”
公子勝的扇風壓制性地逼向國師,眼看著國師已經有些難以招架,公子勝卻還在煽風點火地刺激著他。
國師的眸子微沉著,腦海中漸漸浮現出軒轅騁那俊美的臉龐,還有那一雙美麗得令人心醉的桃花眼。
“夭,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能。”
國師回想著軒轅騁對他說的這句話。然後悽然一笑,自語道:“太子殿下,奴家沒有背叛你。奴家的心,一直都沒有背叛你”
公子勝自然是能抓住這個時機。他趁勢連擊,凌厲的扇風頓時化作無數飛旋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向國師攻過去。
公子勝的唇角揚起一個微翹的弧線,因為他彷彿聽到了利劍劃破衣衫和皮肉的聲音。
國師的弦再次停了下來,因為他的手臂和身體都已經被扇風利刃颳得傷痕累累。殷紅的血溢位來,在衣衫上開出一朵朵妖冶的幽靈花。
“一個整日醉心於無聊情愛之中的人,又怎配與我為敵?”公子勝冷聲笑著,然後高揚起玉骨扇,準備給國師最後一擊。
“你呢?一個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人。你覺得你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嗎?”
國師的微弱的聲音傳來,一字一句卻都重重地捶打在公子勝的心裡。
“你不配來說我!”公子勝額頭上的青筋頓時突起,他怒斥一聲。然後重重地揮下玉骨扇。
一道劍光,如白虹貫日,直直地向國師衝過去。
國師沒有做任何反擊和閃躲,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他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擊,然後嚶地一聲吐出血來。
他腿上的玄鶴琴也似乎跟著悲鳴了一下,發出沉悶的低響。
風起了,國師的青絲向前飄動著,連帶著他那被劃破的粉紫色薄衫。
這陣風帶來一股甜腥,吹向公子勝這邊。公子勝略帶厭惡地以袖掩鼻,他不喜歡國師這樣的血腥味。
這風中不僅有血腥味。還夾雜著哀傷的曲調。
“原本要去霜花店買點霜花。卻被蒙古人抓住了我的手。
如果這件事流傳到店外。店小二會說是你的錯,說我也曾去那裡睡過。
怎會有向那裡如此複雜的地方?
”
公子勝眉頭微皺。因為這曲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