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太郎又問道:“我們的‘飛雪行動’進展如何?”今村秀子慚愧地道:“並不是十分理想。”
澤田櫻子道:“國共兩黨雖然並不知道我們外面人所做的一切就是‘飛雪行動’。但他們也同樣在做那方面的工作,無形之中就已經撞到了一起,我們的阻力實在是不小。”宮本太郎嘆道:“真不知道川島芳子何時才會出現。”
七月二十日,沐澗泉和張嘯林都被宮本太郎請到了府中。在寬敞的大廳裡,兩邊站著兩排日本武士,宮本太郎身穿和服坐在前方平臺上,左右兩旁跪著身穿和服的澤田櫻子和今村秀子。側廳裡有日本仕女奏著柔美動聽的日本音樂。
沐澗泉和張嘯林走到臺前,沐澗泉用餘光打量著臺上的兩位美人。張嘯林首先問道:“不知宮本先生叫我們來有何貴幹?”宮本太郎道:“我想請二位見一個人。”隨即拍了三掌,音樂停止,側門裡兩名日本武士押著一名女子來到臺前。張嘯林陡見這女子正是自己的表妹蘇慧娟,不由得大吃一驚。
宮本太郎道:“蘇慧娟,軍統十朵金花之一的‘梅花’小姐,居然當上了我的秘書,幸虧我發現得及時呀。張先生,她可是你表妹,為了證明你與她之間除了親戚關係之外沒有別的關係,就請你大義滅親吧。”反手拔出一把刀架上的武士刀扔出,武士刀插在沐、張二人之間的木地板上,搖晃不定,閃著金光。
張嘯林驚道:“這……宮本先生……”蘇慧娟大聲道:“表哥,你是一箇中國人,竟然甘願當漢奸,做賣國求榮的事,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澤田櫻子向沐澗泉道:“沐先生,既然張先生和軍統的人還有特殊的關係,那就只有勞你動手了。”她把“軍統”二字說得很重,意思再明白不過。沐澗泉道:“我和軍統的人可沒有什麼關係。”澤田櫻子道:“我們相信沐先生不是軍統的人,可是不少投靠我們的人都腳踏兩隻船,不敢得罪軍統的人,想為自己留條退路。這就好比談戀愛,腳踏兩隻船會享受到無比的快樂,但是也會帶來危險,不如死心塌地地愛一個人好。”沐澗泉調笑道:“你不但人長得漂亮,說話也這麼風趣。”
張嘯林心說:“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我若不殺表妹,宮本必會對我疑心,以後就無發展前途;況且我不殺地,也難保沐澗泉這小子不殺她;即便我倆都不殺,表妹也不可能活命。倒不如我殺了她,做漢奸就做到底了。”他想到這些,便轉身看著蘇慧娟,道:“我殺。表妹,別怪我心狠了,表哥是做大事之人,做大事者就得六親不認。”反手去抓身側的武士刀,卻摸了個空。卻是沐澗泉搶先一步,雙手拔起武士刀,一刀砍死了蘇慧娟,鮮血濺在沐、張二人身上。
宮本太郎哈哈大笑,道:“難得二位都對我帝國如此忠心,我已為二位設下酒宴,我們好好慶祝。”
七月二十一日,法租界楓林橋軍統上海反間組秘密聚會室裡,楊繼榮、趙理彪、王克金、沈學華正聚在一起。
王克金義憤填膺地道:“‘梅花’小姐是被沐澗泉所殺,看來這小子是死心塌地投靠日本人了。我們非殺了這小子不可,不然他還不知道我們軍統的厲害。”他一直就暗戀著蘇慧娟,所以話語顯得尤為激烈。趙理彪道:“現在投靠日本人的人很多,有很多都是秘密進行的,我們也不能完全掌握,我看不如就拿沐澗泉開刀,以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沈學華道:“對,蘇小姐之仇不可不報,他竟然敢對我們軍統下手,就得為此付出血的代價。”同時又提出了自己的擔心:“可是他身邊保鏢眾多,我們可得計劃周密。”
趙理彪見組裡幾名骨幹都贊同刺殺沐澗泉,這時才向楊繼榮道:“不知楊科長對此事有何看法?”楊繼榮心裡罵道:“他媽的,你們幾個眼裡還有老子?都商量好了再來問我的意見?”臉上卻不動聲色,道:“我到上海來主要是為了和‘菊花’小姐進行單線聯絡。這些事你們完全可以自己處理,既然你們都認為該行刺沐澗泉,那就商量出個萬全之策。”
王克金小心地問楊繼榮道:“不知楊科長有什麼高見?我等一切全聽楊科長的。”無論從個人感情還是軍統特工的辦事習慣來講,他都是要極力主張殺沐澗泉的,但是他為人卻甚是精明,隨時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從表面上看,在這個問題上他是在尊重楊繼榮,向他請教方案,其實是為了把楊繼榮這位首都來的專員拉下水。因為這件事辦砸了上面是會追究責任的,按照官場慣例,到時他的直接上級趙理彪又會找個替罪羊,那就非他這位擔任副職的來承擔不可了,而有楊繼榮的參與就好多了,他會想辦法為自己開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