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雙手放在膝上,手中捧著一塊巨大的金剛鑽,在火光下發出耀目的七彩光芒。
趙觀也爬了上來,見到那死人,奇道:“這人怎麼死了還坐得這麼直?”凌昊天搖頭道:“他身後或許靠著甚麼。”趙觀往前一步,便聽頭上微響,三枝鐵叉當頭落下,直戳入地上。趙觀連忙後退避開,罵道:“好個死人,連線近你的屍骨都不準麼?”隨即醒悟,說道:“這人想必便是設計這石洞機關的人了!”
凌昊天道:“他為自己選了這個墓穴,倒是別出心裁得很。”抬頭四望,卻見牆上刻了不少字,都是橫寫的突厥文字,色做鮮紅,看來怵目驚心。最靠邊的幾行字卻是漢文,橫寫著“盜墓者死”四個大字,其下寫著數行小字:“天潢帝裔落他鄉,武功蓋世闖天涯。橫行沙漠六十載,殺人無算骨如山。珍寶奇貨滿山窟,無人可奪盡隨我。誰敢入我亡靈墓,粉身碎骨冤魂出。一錙一銖若敢取,亡靈親手誅殺爾!”最後署名是“死亡之靈”。
趙觀咂舌道:“這人當真小氣得緊,死了還要牢牢守住自己的財寶,誰敢偷盜,他便坐在這兒親眼看著他死。”凌昊天嘆道:“這人聰明絕頂,當年定是一世梟雄。他單獨死在這兒,晚年似乎悲涼得很。”二人對這死亡之靈設計機關的才智甚是佩服,一同在死亡之靈的遺骸前行禮,才出得洞來,心中都不禁擔憂,這人若決意要殺死入墓的人,看來這裡是不會有別的出口了。
凌昊天道:“這甬道若是沒有別的出路,我們只能爬下山崖了。”
趙觀在甬道山壁四周摸索了一圈,終於不得不放棄,嘆道:“別無他法,只能鋌而走險了。”二人來到洞口,向下望去,洞口離地至少有七八百丈,山壁垂直而下,顯然極難攀爬。
趙觀搖頭道:“咱們早先爬上通風口那一段好生累人,我道今年份的山都已爬足數了,沒想到還有得爬。”凌昊天笑道:“爬上難,爬下容易。別抱怨了,走罷。”
二人當下解下衣帶,將阿泰和紅綢分別綁在身上,互相又以繩索牽連住,危急時可以互相救助。一切準備停當,凌昊天蹲下身低頭望去,吸了一口氣,說道:“從右邊下去似乎較為容易,若能落入那山谷裡,至少可以避開盜匪的追殺。”
趙觀道:“不錯,我跟著你便是。”二人便先後落下。
二人打殺奔逃半夜,體力並不甚足,若是慢慢爬下,大約到半路就要累得爬不動了,反而危險,只能冒險快落,各自看準五六丈下的落腳處,一起跳下,抓緊山石,穩住腳步後,便再次跳落。如此在陡峭的山壁上縱躍而下,非輕功極高者不可辦;凌昊天模仿在銀瓶山莊遇見的空飛和飛天的身法,總能設法在微微凸出的山壁石塊或樹根上借力。只要能有一分可借力之處,就能減緩速度,不致失去控制。
趙觀輕功不及,只能藉助於凌昊天的穩穩下落來減緩自己下落的速度,有時落下太快或腳下滑了,就拉住和凌昊天相連的繩索穩住身子。
這一路下山驚險已極,凌昊天心中一片空明,不去想自己已爬了多久,或還須爬多久,只一心一意地向下落去,身法沉凝穩重。趙觀也早收起笑謔散漫,神色嚴肅,全神貫注地向下攀落。
第八部 大漠風光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沙漠日出
過了半個多時辰,天色漸漸亮起。遠處天空泛起一片淺紫色的朝霞,接著慢慢轉為粉紅色、淡黃色、金黃色,忽然之間,只見一輪耀眼的朝日從東方冉冉升起,廣大的天空倏然變幻成清新的亮藍色,陰冷淒寒的沙漠之夜轉眼便成烈日當空、燦爛光明的白晝,放目望去,只見一片碧藍晴空覆蓋著無邊無際的金黃大地,煞是壯麗。
這大約是凌昊天和趙觀這一輩子中所能看到最美麗的日出了,二人身懸山崖之上,性命便在呼吸之間,卻同時停下手腳,怔然望著這奇瑰無邊的日出美景,忍不住為其震懾,衷心讚歎。
良久,凌昊天才噓了一口長氣,說道:“走罷!”
又攀爬了不知多久,凌昊天的雙腳才終於踏上實地,好似剛做了一場很長的噩夢一般,他猛然搖了搖頭,想看看自己是否真醒來了。
趙觀隨後爬下,一落下地便一跤坐倒,叫道:“死山崖,長那麼高,存心要我的命麼?”又急著解開紅綢的綁縛,看她怎樣了,紅綢卻早因驚嚇過度,昏了過去。倒是阿泰還一直清醒著,解開綁縛後,呆了好一陣,才忽然向著凌昊天跪下,磕頭叫道:“你是神人,是菩薩,救了我的小命,阿泰一生粉身難報!”
凌昊天也已累得沒了力氣,伸手拉他起來,笑道:“傻小子,咱們還沒逃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