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好了。
“皇上。”李德全邁開步子急忙跟了上去,差點兒就被硃紅色的門檻絆倒在地。
穩了穩身子,李德全跺了跺地面,快步追了上去。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皇上喲,就算是沐浴更衣,也不差這麼一會兒功夫的。
李德全抬起胳膊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衝著站在身後的兩個小太監罵了一句:“你個小龜孫子,還不趕緊跟著!”
說話的同時,又有幾個小太監抬著好幾桶冒著熱氣的水進來,還有幾個託著沐浴用品的宮女規規矩矩的走了進來。
待一切準備好,李德全才走進了室內。
漢白玉的地磚,上面雕刻著各種祥雲紋飾,因為熱氣而氤氳繚繞如同進了仙境,空氣中散發著一種淡淡地香氣。
李德全上前幾步,褪去了康熙身上明黃色的常服,又小心翼翼的疊起來放在托盤中。
康熙閉著眼睛靠在木桶上,李德全見狀急忙拿起帕子放入水中浸溼,細細地給他擦洗了幾遍。
當奴才的不論做到什麼份兒上做的也都是伺候人的事情,可也要看伺候誰,這宮裡頭,想要伺候皇上的奴才能排到天邊兒去,可真正有這個資格的,也就他李德全一個人了。
“奴才多嘴一問句,皇上今日這是怎麼了?”李德全並不傻,這個時候說話明顯不合時宜,可身為皇上的貼身太監若是隻知道自保,那他這個乾清宮總管太監也算是做到頭了。
聽到他的話,康熙依舊閉著眼睛,良久才緩緩開口:“一會兒,你去把那件常服送到祈祥宮去。”
李德全聽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皇上這是。。。。。。
康熙靠在浴桶上,不慍不火地吐出一句話:“你去告訴密貴人,讓她將這件常服親自洗乾淨,不然,這件常服就一直放在她的祈祥宮吧。”
說完這句,李德全看著康熙的嘴角似乎微微勾了勾,他在心裡暗道,皇上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啊?
回來的路上就明顯不對勁兒,現在瞧著,那是更不對勁兒了。
皇上的常服平日裡都是專人清洗,哪有讓妃嬪來動手的。
不是說怕累著了後宮的那些主子,問題是,哪怕是常服,那也是皇上的貼身之物,貴重的很吶。若是今天這個妃嬪洗一洗,明天那個妃嬪又來討一件,那這後宮裡怕就真亂套了。
他跟了皇上這麼久,從沒見皇上這麼意氣用事過?雖說只是洗一件小小的常服,事情可大可小,可皇上身上無小事,這要傳出去,只怕太后那裡都得驚動了。
李德全在心裡暗自讚歎,那位密主子,手段還真是不一般,這樣的體面,也不知道那位主子是怎麼辦到的?
尤其,皇上出來的時候明顯有些糾結,可這會兒,這情緒竟然自個兒就消化了。
都說龍性難測,他瞧著那位密主子怕是早將皇上的龍性琢磨的透透的。
不然,為何這些日子皇上的情緒陰一陣晴一陣,卻都好巧不巧的和那位主子多多少少都能扯上一點兒關係呢?
最讓他佩服的是,他瞧著皇上還真就被她“拿捏”住了。
服侍完康熙沐浴更衣後,李德全就拿著那件散發著酸辣味道的常服,急匆匆地趕往了祈祥宮。
祈祥宮內
正在吃著酸梅的王密蘅像是有所感應似得突然打了個噴嚏,秋菊擔心地上前問道:“小主是不是著了風寒,奴婢讓人弄碗薑湯過來。”
王密蘅擺了擺手:“不用了,哪有那麼金貴。”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是有人在背後罵她,王密蘅有些感慨的想道,看來真的不能做壞事兒,人康熙還沒怎麼著呢,她自己就不淡定了。
自從康熙離開後,她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顆心就提在那裡,腦子裡一直閃現著他那溫柔的一笑,全然沒有一點兒因為捉弄到康熙而得意的心思了。
有道是做賊心虛,可心虛到她這個地步,也真是不多見了。
“小主,李公公求見。”太監小路子突然進來稟報。
王密蘅心裡一緊,趕緊端坐在軟榻上:“快請進來吧。”
李德全進來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聞到一股子熟悉的酸辣酸辣的味道,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奴才給小主請安。”李德全躬了躬身子,行了個禮。
“公公快起來吧,公公過來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王密蘅忍不住問道。
她不問還好,這話一問出來,王密蘅就瞧著李德全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