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兒把眼往後一望,只見三個和尚在後,生的古怪:一個猴頭猴臉,一個貓耳豬腮,一個見貌嚇痴呆,好似妖魔鬼怪。
童兒見了,吃了一驚道:“爺爺呀,那裡妖怪,到我這西方佛地?”三藏道:“童兒休怕。這是我徒弟生來面貌;不是妖魔。煩你通報主人一聲。”那童兒兩眼嚇的不敢看,只把大門推來躲在門後,也不敢往裡去報。
站了半時,豬八戒急了,卻去推開門說道:“童子寄哥,煩你通報一聲。”那童兒“喳”的叫了一聲道:“打緊我害怕他,又來張人。”飛往屋內跑入,氣喘喘的報與主人知道。只見一個道者出來,恭迎三藏進入閣內,彼此分賓敘禮。三藏問道:“善信高姓大名?”道者答雲:“弟子優婆塞,人稱為靈虛子。請問師父,可是大唐法師玄奘長老麼?”三藏道;“正是弟子。”靈虛子道:“師父出國已久,何故今日方才到此?”三藏把一路辛苦,妖魔等情,略說幾句。靈虛子便叫掩口掩口,道:“我這佛地,不談妖邪。”一面喚童兒傳入內室備齋,一面問道:“師父有徒弟隨來,如今在何處?”三藏道:“俱在門外,不敢擅入。”靈虛子乃叫童兒去請師父高徒進來。童兒道:“師父的徒弟相貌怕人,老爺自去請罷。”靈虛子乃親自出來。見了三人,吃了一驚道:“唐僧莊嚴相貌,真乃東土上人。怎麼這樣古怪徒弟?”一面請行者們入屋,一面估上估下,問行者法號何?”行者道;“我弟子,道者豈不知?”靈虛子道:“一時忘記,請教請教。”行者乃說道:“說我名兒四海楊,曾居花果做猴王。
熬盡乾坤多歲月,經過三臘九秋霜。
十方三界都遊遍,地獄天堂任我行。
只為皈依三寶地,跟隨長老到西才。
路經十萬八千里,到處降魔果異常。
觀音院滅黃風怪,波月曾降木奎狼。
火雲洞服紅孩子,黑水河將黿怪傷。
滅法國裡施神術,朱紫朝中撿藥囊。
玄英洞把三妖掃,寶華山收百腳亡。
捉怪功能說不盡,筋斗神通任路長。
一打乾坤無剩處,變化多般果是強。
道真若同吾名姓,齊天大聖是吾當。”
靈虛子聽了笑道:“原來就是孫悟空,但聞其名,未見其面,果然是個神通大聖。這位何性,法號何稱?”八戒道:“道真問我,我也有名,只恐道真素知。”靈虛子說:“一時失記,請教請教。”八戒乃道:“問我名兒四海知,曾將道配坎和離。
九轉功成朝上闕,一朝詿誤降深溪。
當年也有爹孃養,不是凡間血肉皮。
高老莊上興妖孽,親見觀音受戒持。
一種靈根不泯滅,投誠和佛拜真師。
洗盡邪心歸正果,隨師十載建功奇。
黃風嶺上降妖鼠,寶象城中把怪夷。
陳家莊滅魚精怪,女主國平蠍子迷。
釘鈀曾把狐狸築,道法能降三惡犀。
原是敕封元帥將,也曾開宴會瑤池。
只因一時虧利法,不知妄念人貪痴。
貶入凡間原有姓,八戒從諸號不欺。”
靈虛子聽了笑道:“原來是豬語能,久仰,久仰。請教這位長老,法號何稱?”沙僧道;“道真問我,也有名。”乃說道:“論我名兒四海望,曾在靈霄稱上將。
身披鎧甲日月光,頭戴金盛星斗光。
手中寶杖會除妖,腹內珠璣能輔相。
只因有過謫塵凡,貶入流沙河岸上。
菩薩度我建功勳,披剃為僧跟三藏。
宛子山上探妖魔,月波洞億吾師放。
寶象國裡顯神通,白玉階前丟業瘴。
枯松洞戰紅孩兒,三清道院裝神像。
金�山服兕魔王,落胎泉水消師恙。
錦衣亭將鐵櫃開,慈雲寺把妖邪杖。
西來一路建奇功,助我師兄神力壯。
道真若要問吾名,悟淨人呼沙和尚。”
靈虛子聽了笑道:“原來就是沙僧師兄,失敬失敬。”便請三人入廳坐。三藏向南,上座;行者左傍,一席;八戒向傍,二席;沙僧左傍,三席,靈虛卻坐左傍,四席。三藏不肯,道:“老善信主人尊重,小徒應當列坐。”靈虛子再三謙讓,豬八戒便開口道:“老善信,請尊重坐了罷。我弟子老實,有座便坐,有齋就吃,不知甚麼禮節;到是多見賜些齋食,強如讓席。”靈虛子聽得,看了八戒一眼。肚裡忖量道:“這和尚是個原來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