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雲幕的盡頭透露著幾分光亮看起來天快是要亮了,顧楠已經離開,衛莊獨自一人站在房間之中。
他立在欄杆邊,慢慢地抬起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眉目好似鬆開了一些。
房梁之上傳來了一聲輕響,該是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上面的聲音但是那聲音很輕。
衛莊將手放下,背在身後,臉上的表情又微微沉了下來。
對著身後平淡地問道:“韓成可有做什麼?”
一個人從房梁之上落下,身上穿著青白色的衣衫,上面還帶著幾片羽毛。他的身子也好像就是一片輕鴻一樣,飄然落下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是那個叫做白鳳的男子。
白鳳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床榻上的赤練上,又看向衛莊。
“韓成已經派人聯絡各個舊臣了。”
“嗯。”衛莊的眼神中沒有什麼波動,平靜地點了一下頭。
應該是被兩人的說話聲吵醒,赤練皺了一下眉頭,睜開還有些模糊的眼睛。
卻發現白鳳正站在一邊看著她,而衛莊正站在窗邊。
連忙坐了起來,解釋道:“那人始終都不說一句話,悶得很,我也就不小心睡著了。”
白鳳的眼睛看向一邊,像是無力說什麼,本來是她說要留下來看著那喪將的,結果卻是自己睡著了。
······
天色透著一些明光,隨著一陣車馬的聲音,一架馬車停在了府邸之前。
一個老人從車架上走了下來,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的,才向著府邸走上前去。
對著站在門前的門客暗暗亮出了一份掌牌。
門客點了一下頭,無聲地對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大門緩緩開啟,讓老人走了進去。
府邸的堂中,韓成正揹著手在堂上來回踱步,面色看上去有幾分緊張,時不時地看向門外,像是在等著什麼。
天時快要全亮了。
直到一個老人從門外走來,韓成的面上才是一鬆,快步地迎了上去,扶住了正要拜下的老人,小聲地問道:“先生,事情如何了?”
老人站起身來,雙手托起一份竹書:“公子,老朽幸不辱命。”
韓成的複雜地看著老人手中的竹書,抿著嘴巴:“先生,進屋詳談。”
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老人向堂中走去。
堂中無聲,偶爾傳來竹簡捲動的聲音。
韓成看著手中的竹書,竹書之上已經召集了數位舊臣的落字。
看著那竹書之上的一個個名字,他本以為能召到半數就已是他之蒙幸。卻沒想到,所召之人,無一不受命落字。
雙手握著竹簡,該是太過用力,握得指節處都有些發白。
開口問道:“他們,都肯隨我一道?”
老人站在韓成的身邊,看著他的樣子拜道:“公子,韓國先名,不敢有忘。”
韓成對著一旁的侍者說道:“取筆墨來。”
侍者領命退下,過了一會兒,捧著一份筆墨遞上。
韓成坐於桌案前,將那竹簡攤開,手中的筆沾染墨跡,立於竹書之上落下。
“於泯沒,故國分崩。
韓自受先遺以來,立中州之樞,行政而為所求得善蒙國。是諸侯並起,離亂末年。韓以中天之地,受難立身······
成受故蒙,不敢得求,是以先遺韓姓不敢有失。是以此寡身落令,以召舊臣,立韓民故地······”
等到他將筆放下,那竹書之上的墨跡幹去,韓成將竹書重新捲了起來。
走到了那老人的面前拜下:“先生,此書交於先生,還望先生將此書成令,送於各地舊臣手中。”
老人的面色肅然,拜下,慎重地接過了竹書:“臣,領命。”
韓成看著那老人拿著竹書離去,向來懦弱的雙眼中帶著一份難以言明的神色。
重立韓國。
一架車馬在熙攘的城門之處透過,駛在道路上,向著遠處而去。
城牆之上,顧楠站在一個老將的身邊,看著那架行遠的馬車。
“這幾日應當是有很多人要出城去的。”
老將的手放在自己的鬍子上,瞭然地抬起了眉毛。
“我想也當是如此。”
他就是這新鄭的守將內使騰。
“不過。”內使騰遲疑了一下:“這新鄭之中舊爵甚多,郎令可是真有把握?”
“所以啊。”顧楠看著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