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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不在於一朝一世

顧楠的眼睛輕輕地合了起來。

“你就這般自信?”

“瑜對自己的所見,一向自信。”周瑜回頭,帶著醉意,看著顧楠。

眉目帶著淺紅,神貌俊逸,若是有女子在這恐怕又是要被這美周郎迷得不醒。

“不若,我與顧君打一個賭如何?”

手中把玩著那隻空酒杯,周郎回顧那江東之景。

“若是著江東雄主得立,顧君你來與我共事如何?”

“以顧君之才,你我,將這世間扶立如何?”

周瑜的眼中帶著一股豪情,嘴角揚起。

“不知顧君意下如何,大丈夫不當就立於這亂世,就一世身名?”

“我就不與你賭了。”顧楠淡聲說道。

那聲音讓周瑜一愣:“為何?”

“為何?”壓了一下自己的斗笠:“我已經無力再爭什麼身名了。”

顧楠將一片落在斗笠上的柳絮,取了下來,說道。

“你與我相見即緣,不若,我送你一首小曲如何?”

“顧君,說來便是。”

周瑜的眼中露出了幾分失望,他不明白,為何向眼前的這般人,胸中卻無有志向。

酒前聽聞的琴中宏音,那萬里江山,若非其人心中所思,又為何會在那琴聲之中?

顧楠卻未去管周瑜作何想,輕聲地唱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那清歌之聲伴著江水滔滔,浪潮東逝,倒是真像是人置身於一大江之中,叫得讓那大浪淘去。

唱完,顧楠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瑜,笑了一下。

“你我之事,這天下之事,這世間人傑英雄之事,世世之後,都不過是人中笑談吧?”

這一問周瑜沒有回答出來,只是將那顧楠唱的小曲,喃喃地又唱了一遍。

在這一小曲倒是讓人為之所思,如是詩文一般。

“顧君才學讓餘向嘆,不過顧君,你我真是少年時,當為遠志而博,何必如此暮色?”

周瑜說的沒錯,這小曲之中多是暮色,像是一個看盡了世事的老人所吟。

但是周瑜又說錯了,他是少年時,顧楠不是。

而且,也並非全是暮色。

顧楠站起了身,她是準備離開了。

“周郎,我並非無有所求,不過我之所求,不在這一君、一世、一朝之中。”

周瑜愣住了,不在這一君、一世、一朝之中,那又能在何處?

人之一世之志,極盡之處,難不是就是一世的盡處?

一世盡去,人去,還有何求?

“那君之所求,在何處?”

顧楠背起了放在一旁的竹箱,看了一眼身後,沉沉地說道:“在這其中。”

像是她揹著的不是一隻竹箱,而是萬斤之重。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這其中將是她極盡一生之所學,也是將是她極盡一生之所求。

那老頭讓她看一眼盛世太平,可是在這世間之中,這天下之內,根本就無有萬世之朝,也不可能有千秋之世。

朝堂興亡,天下分和。

只要有人心所求,紛亂就不會止去。

她要做的,就是將那教世之說傳於世人,無論何朝,何代,何時,何年,何月都能教人得安。

不受天災飢寒,不受戰亡死難。

她答應過的事她一定會做到,那老頭所想的無飢寒之世,太平世間,她當去看到。

由這世間千萬人,自己創造的太平盛世,泱泱之國。

所以她也不可能和周瑜打賭,若是這東漢將亂,她會選擇一個最快能夠終結這亂世的方法。

周瑜不懂顧楠背後的竹箱之中是什麼,他怔了一會兒,隨後釋然一笑。

“如此,瑜就不多留顧君了,各為所求,餘周公瑾,自當用餘胸中所學,在這亂世之中一展抱負。”

周瑜站了起來,還帶著幾分醉態,手指那浩蕩江河之中。

“以這江東為起,會一會那天下英雄!”

一時瑜亮,此二人都不負此名,不過,從目前看周瑜當是要比諸葛亮尚強上幾分。

顧楠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