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走進面鋪子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的白裳人和她身邊的小女孩。
面色一鬆,果然如此,上前笑道:“先生苦操矣。操險不知先生用心而錯爾。”
顧楠被曹操的話說的一愣,不解其意。
自己是做了什麼?
曹操身後的夏侯惇和曹洪卻同時看向了桌案上露著半截的無格,劍光明晃,暗自心悸。
當真是一柄利器。
“先生。”曹操的神色嚴肅了下來,認真地看向顧楠,拱手做禮說道:“操還望先生教我,如何得立。”
顧楠看著曹操不解了半響,才是搖頭一笑,本還想著去找他,結果倒是他先找來了。
“將軍是如何知我在這麵館的?”
這次反倒是輪到曹操愣住了問道。
“不是先生說與我聽的嗎?”
“我何時說與將軍聽了?”顧楠詫異地問道。
曹操的面色一窘,這才知道當是他可能多想矣。
“先生上次與先生的學生說下次再來這麵館,操以為是說與操聽的。”
“操還以為先生來見我是想要先校考操之氣度才德一番。”
聽到此處顧楠才是明白原來是叫曹操誤會了,笑著解釋道。
“我那日當真只是同綺兒隨口一說而已。”
“而且我來見將軍是真,卻無有試探校考的意思。本來還待吃了這碗麵再去府上拜訪,不料是將軍先來了。”
···
“你看,我就說是孟德干著急。”曹操身後的曹洪側過身,小聲地在夏侯惇身邊說道。
聲音不重,但是也能叫人聽清,惹得曹操的老臉一紅,乾咳了一聲。
曹洪立刻閉上了嘴巴,對著夏侯惇擠了擠眼睛。
夏侯惇出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哈哈。”顧楠看著三人的模樣笑出了聲。
又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不過既然將軍來了,在下正好有一個問題想問將軍,還希望將軍解惑。”
曹操沒有多想,應道:“先生請說,操定當盡力作答。”
顧楠低了一下頭,用筷子夾了一筷麵條問道。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將軍想要為何者?”
傍晚的麵館裡除了顧楠和曹操幾人已經沒有別的客人了,而後面的店家也聽不清前面在說著什麼。
顧楠的問題讓曹洪和夏侯惇同時皺起了眉頭,而曹操,沉默了一下,隨後坐在了一張桌案前默默地思索著什麼。
玲綺聽不懂師傅和三個人在說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該插嘴,只是低頭吃麵。
一段時間裡,麵館裡沒有說話的聲音。
等到顧楠幾乎把面吃完的時候,曹操才抬起了頭。
抬了一下眉頭,最後坦然地說道。
“若是漢室當立,我曹操身為漢臣自當以身為獻,掃除亂臣,但是。”
他的話鋒一轉,眼睛看向外面。
“若是漢室不當立,曹孟德,便是背了這奸賊的罵名又如何?”
外面的餘暉幾乎要落盡,最後的一點微紅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眉目照得明亮。
他輕輕一笑,側過頭來,說道。
“不過就是在那青史之上記上一筆罪臣賊子,又能如何?”
“我曹操,寧做當世之英雄。”
站在一旁的夏侯惇微微一笑,看向曹操看向的天邊餘紅。
孟德,這才是我等隨你而來的理由。
曹操鄭重地回過頭來,看向顧楠。
“操還請先生幫我。”
顧楠輕笑了一下,沒有急著回答。
大概是過了一會兒,就在曹操的嘆氣準備起身離開的是時候,才出聲問道。
“曹將軍,日餐管飽否?”
······
翌日。
昨日下的雨雖大但是卻沒有下上多久的時間,一夜過去,路上的積水就都已經幹去,夏日裡變得更加燥熱。
路旁的一隻老狗趴在路邊屋簷下的吐著舌頭,該是已經熱的不想動彈了。
府邸的院中。
兩個身穿著甲衣的人結伴走在走廊中。
“文謙,聽說將軍招納了一位文士?”
說話的是一個模樣沉穩的將領,身上穿著片甲衣,裡面墊著一件黑色的衣裳,頭髮一絲不苟地綁在腦後,就連下巴上不長的鬍鬚都像是被細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