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伸手抓住匕首的柄。
那僧人嚇了一跳,立刻反手擒住關文的手腕。
“給他,不要管,給他!”大人物厲聲喝止。
那僧人立刻鬆手,舉高過頂,不敢動彈。
關文拔出匕首,蹲下去,以刀代筆,在地上迅速勾勒著。
他畫的是從風鶴之舞中得到的啟示,毫無章法,如潑墨山水、癲狂草書一般。
廣場上,風鶴的舞蹈亦進入了最癲狂的時刻,忽而急旋數圈,忽而倒翻數週,舉手投足,已經跟藏族舞蹈毫無干係。
忽然間,風鶴停住,直愣愣地站了幾分鐘,慢慢地向後面倒下。
眾人都被風鶴的種種變化驚呆了,停了一陣,才有人奔向廣場中央。
“你看懂了什麼?你畫的是什麼?”大人物問。
關文從沉思中醒來,拋下匕首,低頭看著自己腳下那幅五米長、三米寬的畫。他畫的是一條豎向的彎曲隧道,隧道四壁,盤踞著無數條雙頭怪蛇,蛇信吐出,如同湖泊中茂盛的水草般彎曲招搖。
隧道最底,則盤踞著一位瘦削如枯草的老人。老人的右手向上伸著,似乎正在聲聲召喚。再向下,老人的腰部以下,竟然全都浸在水中。關文所畫的水,使用了極其紛亂的線條,意思應該表示水中充滿著大大小小的漩渦,一直將老人向下拖拽著。任何人看了,都明白老人即將面臨滅頂之災,沉入最深的水中。
“有一個人,在等著我們前往。他並不是要我們去救他,而是為了傳承一項偉大的使命。為了這件事,他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靠精神的支撐而活著,很快就要油盡燈枯。他一死,那使命無法延續下去,人類的大劫難就快到了。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裡,風鶴的舞蹈中並沒有表達清楚。我只能依據她的舞蹈去猜……”關文不看大人物,只是對著自己的畫喃喃自語。
“沒有地點,到哪裡去找他呢?”大人物苦笑。
有僧人跑過來報告:“風鶴已經陷入了昏迷。”
大人物揮手:“把她抬回房間去,好好守護。”
關文緊皺著眉苦苦思索:“是啊,她讓我看到那個人,卻不告訴我他在哪裡,這是為什麼呢?”
他信步向前走,推開那些僧人,走到風鶴面前。
風鶴平躺著,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如果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那樣子就跟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再告訴我一些事,我知道你很累了,可你沒告訴我那人藏在哪裡,我到哪裡去找他?”關文接連重複了三次,但風鶴毫無回應。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關文扼腕嘆息。
他雖然不知道找到那人有什麼用,但風鶴用生命之舞表達出來的“識藏”,一定蘊含著極深的意義。只要有一線生機,他都要努力解開謎題,找到“識藏”背後的隱情。
“關文,她累了。”大人物跟過來。
關文蹲下去,握住風鶴的手。
那隻手冷冰冰的,已經失去了活人的溫度。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風鶴仍然活著,而不是闔然而逝,斷掉最後的線索。
“不管你是誰——請振作起來吧,把你要說的,全都說完,讓我知道你腦子裡的‘識藏’究竟是什麼。你只給我這些破碎的片段,我是沒辦法明瞭它們的。你不說,那些‘識藏’就要永久湮沒了。”關文沉重地低語著。
他很清楚地意識到,風鶴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消逝。
如果他有一雙能夠透視人類靈魂的陰陽眼的話,大概可以看到,風鶴的靈魂正從眼前的軀殼上退出,隨時都會飄然飛去。可是,他留不住,也做不了任何事。人的生死離別,操縱在茫茫未知的上天手中。至於人類自身,未知生,焉知死?
“咳咳……咳……”風鶴吃力地咳嗽了兩聲,嘴張了張,只有出的氣,卻沒發出任何音節。
“她真的已經……不行了,把她抬回去吧。”大人物拍拍關文的肩,吩咐僧人們把人抬走。
驀地,有人從右前方的牆頭上飛掠進來,像一隻被喧譁聲驚醒了的夜宵,平展著雙臂,滑翔著落下。
有僧人上前阻攔,但那人拳打腳踢,瞬間打倒攔路的四名僧人,飄飄然落在風鶴身邊。
“別碰她——”那人銳聲低喝,正是失蹤了的尼泊爾天鷲大師。
大人物揮手阻止其他僧人衝過來,先把現場的秩序穩定住,免得引發大規模械鬥。天鷲大師身手了得,要是強行阻止他,肯定會有人當場受傷。
“她看錯了人。”良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