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恍然大悟。記憶中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不太清晰的輪廓,那日小公主說話十分嗆人,硬說她自己來自天朝大國,來西周朝拜已經是很給臉面了,她頤指氣使的命令使喚西周皇宮的奴才,看在柴紹眼裡,十分不自在,那種宣兵奪主的驕傲感,那種鳩佔鵲巢的無恥行為,是柴紹最為不能容忍的。
原來年輕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很討厭慕容敏月了。怪不得和那女人成了親,完全沒有一點好感。
就是這種她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目中無人,讓柴紹和她成親了多年都沒滋生任何男女情愛。每次柴紹心中愧疚,想要嘗試一下對慕容敏月好一點的時候,她那一副難看的嘴臉就會擺出來,讓柴莎憤恨自責,為什麼要可憐這種女人,這種心狠毒辣的蛇蠍女人就應該嘗一嘗被報復的滋味,她若國破家亡了,那也是活該!
魏元忠又夾了兩筷子菜放在碗裡,但卻沒有吃:“那時候燕國公主就已經看上你了,因為你的輕輕一瞥,因為你沒有像她見過的其他男人那樣對她阿諛奉承,所以燕國公主不由自主對你產生情愫,下定決心要嫁給你!”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傲慢無禮?!”柴紹痛苦的深呼吸一口。
這個世界實在太微妙了,一切惡果皆是有原因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柴紹倒是希望,自己平凡的生命中從未遇見過慕容敏月,那樣他報仇的時候能夠心安理得一些。
他的心情很矛盾,不知道是愧疚還是憎恨。
“魏叔叔如何知道這些的?”柴紹轉念一想,又將重心迴歸到魏元忠身上。
“不滿你說,我在大燕國皇都已經待了不少時日了,一直瞪著你部署好軍隊,能與我裡應外合。只不過我聽說你被軟禁在公主府,不能輕易出門,這才延遲了計劃。”
“這……還多虧我的母親生了一場重病,不然我也沒機會溜出來。”柴紹一陣苦笑,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母親總說自己沒有大礙,但她的病情明顯一天天嚴重起來,母親不願意看大夫,柴紹也不敢強求,只得將倔強的母親送到清雅小築去,希望李令月可以代為照顧。
至於那個軟禁他的公主府,現在於他而言已不造成任何威脅了,反正他和公主也鬧僵了,彼此拴在一起沒有任何意義。
魏元忠接著說道:“那日你夫人拉著貼身奴婢在茶樓裡聊天,我無意中聽到的。當時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穿著打扮不像是燕國人,她和燕國公主好像起了爭執,吵得整個茶樓的客人都看著她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公主害死了那姑娘的一個姐妹,二人才會爭執。”
柴紹聽了這話,腦中頓時僵硬了。公主……害死……姐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魏元忠講的是李令月肚子裡的孩子?那孩子竟是被慕容敏月那個賤人害死的!?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誤會李令月,以為那狠心的女人故意有了身孕卻不告訴他,然後又故意打掉孩子,好讓他傷痛欲絕。他還在納悶,既然李令月對他無情,又何故要整出這麼一場戲呢?那女人明知道他會因此而發怒的!
如果一切都是慕容敏月的手段,那麼什麼都說得過去了!定是有人告訴了慕容敏月那個賤人,說李令月懷了他的骨肉,她才會心生嫉妒,想要殺死孩子。
柴紹低沉的悶哼一聲,悔的腸子都青了:“天啊!我究竟做了什麼!我對不起李令月,也許是時候放她走了!”
卷一【盛唐篇】 第079章 共度良宵顯真情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本應是歡快的、充滿生機的季節。李夫人卻忽然病危,一臥不起。她昏迷的期間,我請了很多大夫來看。大夫們皆是不住的搖頭,說李夫人得了重疾,已經沒救了。
我又差人通知了遠在大燕皇都的柴紹前來清雅小築,看望他母親最後一面,不管這病治不治得好,還是先告訴柴紹一聲。
他趕來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
想著李夫人多年來隱忍著病情不願意告訴兒子,其實就是為了讓兒子專心復仇,不影響他的大業,我就會非常難過。天下間每一個母親都是那麼偉大,無論自己的子女做了再多錯事,母親都會用寬大的胸襟去包容孩子的吧。
我自己福薄命淺,上一世承受了太多母親的溺愛,這一世連親生父母的面都無緣一見。每次看到李夫人憔悴的面龐,倔強的笑容,就好像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樣。
她雖是師傅,又是義母,我又何嘗不把她當親人看待。
然而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