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濤狠抓縣裡的公款吃喝之風,當然不是走過場和搞什麼形式主義。他是真的厭惡。但他同時又深知,這種迎來送往吃吃喝喝的官場風氣,不是歸寧縣所獨有,任他一人之力根本無力扭轉。所以,他也沒打算徹底消餌了公款吃喝現象,說實話,他沒有那個本事,也不想去充當那種吃力不討好的“包青天”
但是,過猶不及。吃喝之風盛行,不僅影響著黨委政府的形象,還造成工作效能低下,不抓又不行。而實際上,利用行政威權時不時敲打敲打縣裡的幹部們,讓公款吃喝之風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不至於引起群眾反感,卻是可以做到的。
而後來的事實證明,安在濤在歸寧主政的時期,正是歸寧官場吃喝風氣最低迷的時期。後來,中央某報記者在他的一篇專訪中感慨地寫道
“他是一個性格複雜的青年官員,一個不斷嘗試著改革而又稍有顧慮的人;他做過媒體記者,文章寫得頭頭是道,理論水平很高,卻不喜歡長篇大論的理論文章,堅決抵制官樣文章;他性情溫和沉穩,卻無法容忍下屬的錯誤。曾把縣裡的幹部罵得狗血淋頭;他有主見,做事雷厲風行,不喜歡廢話,但卻又處事圓滑;他倡導節儉廉政,卻又保持著某種寬容,雖對於公款吃喝、公車私用這種財政浪費現象深惡痛疾,但卻經常自己掏錢請縣裡的幹部吃吃喝喝聯絡感情簡單來說,他是一個有個性的改革者,一個透過個性化的執著努力改變了一個小縣命運的、讓全縣人民永遠銘記的一個縣委書記。”
當晚的酒宴盡歡盡興而散。雖然在權力爭鬥上。安在濤和張欣已經針鋒相對開始了初次的交鋒,互不相讓;但在酒場上,兩人卻顯得關係非常融洽,以至於張欣試圖灌醉安在濤,而自己卻因為喝多而醉倒在。
夜幕低垂。幾個常委都散了去,孫曉玲默默地留在了最後,望著安在濤上了車這才幽幽地乘車離去。她好久不跟安在濤在一起,心裡著實是思念得緊,本想趁今天晚上互相情緒都很放鬆,在一起說說話獨處一晚,但卻見安在濤接了一個電話就上車而去,心下不由就有些失望。
孫曉玲上車的時候,張欣的司機扶著張欣正從廁所裡晃盪出來,晃悠著也上了車。但上了車關緊車門之後,司機卻有些意外地發現,張欣似乎醉意全消。臉色陰沉沉地坐在後排座上,目光竟然有些兇狠地盯著車窗之外。
司機嚇了一跳,趕緊緩緩地開動了車。
張欣如今住的是劉彥原先住的那一套房子,就在安在濤房子的對面。雖然安在濤已經不在那個機關小區里居住,但那套房子還是保留了下來。很顯然,只要他還在歸寧任職,甚至只要他還在房山任職。這套房子都會心照不宣地為他保留著。
當然,安在濤也不是貪戀這套小房子,也無,所謂貪戀不貪戀,因為這房子的產權本來就在縣裡,他之所以還留下,是考慮到以後萬一自己母親和竹子來沒地方住。
黃韜將安在濤送到了樓底下,安在濤下車的時候,黃韜輕輕笑道,“領導。明天早上我晚些來接你吧,您今晚喝了不少酒,多睡會。”
“好。”安在濤輕輕點了點頭。黃韜的車開走後,安在濤稍稍站在樓洞門口停留了片刻,下意識地扭頭看去,果然見一個身修長豐腴的女子身影從黑漆漆的角落裡走了過來,輕輕道,“安書記,你
這女子是張勝利的兒媳婦藺然。對於這個藺然突然找上自己,安在濤也覺得有些意外。接到藺然電話的時候,安在濤正在跟張欣拼酒拼得不亦樂乎。
他淡淡一笑。“藺總,,這麼晚了,我就不清你回家坐了,有啥事直接說吧,呵呵。”
昏暗的燈光下。藺然那張嫵媚的瓜子臉上似乎顯得有些慘白色,她微微靠近了一步。輕輕一笑
來求安書記辦事。既然安書記不願意讓我講門,那公?吼既不能請安書記找個地方坐坐?呵呵,咱們總不能就站在這樓底下說話吧?”
酒後容易亂性,安在濤怎麼敢讓這狐媚的女人進自己的家門,萬一自己控制不住發生點什麼,就上了她的賊船了。
安在濤突然一陣酒意上舟,趕緊掩住嘴側過身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擺了擺手,“好,我們出去走走!”
兩人並肩走出了小區,時下剛好是晚上九點多,小區裡剛好還有一些在院中散步的住戶。有些人認得安在濤,便主動跟安在濤打起了招呼,“安書記,出去散步啊”。
“安書記好!”
安在濤笑吟吟點頭,“你好,你好!”
兩人的身影剛一消失,安在濤家所在小區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