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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盟。今生今世,我非你不愛。我也海枯石爛地表示自己的堅貞不渝。

“我要是懷了你的孩子,我們就到森林裡生活。在山裡搭一間小屋,我們狩獵捕魚,男耕女織,過與世無爭的日子。”月暉開始幻想。

我沿著她的敘述走進一座山中,三面環山,一面流水,在一處較平坦的坡地上臥著一間木製的小屋。月暉衣著樸素在窗前抱著漂亮的孩子。我身披虎皮做的坎肩,手拿雙股鋼叉,背挎彎弓,嚴然一個粗獷的獵人,肩扛著一隻羚羊。陽光照在月暉的白淨嫵媚的臉上,她甜甜地微笑著凝望著我。

我發現她的眼睛裡柔情如酒。

誰家的公雞鳴叫聲像只利爪抓破黎明前的寂靜。當那些夢幻般的思緒隨著破碎的寂靜隱遁後,我突然感到頭昏腦漲的。月暉此刻睡得沉沉的。我悄悄在她耳畔說,我要走了。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又翻身睡去。

月暉沒有繼續挽留。我撫摸了一會兒她的臉蛋多情地說。

“親愛的,我走了。”

我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臨關門時我又打了個飛吻,輕輕關上門離去。

出乎預料的是雪依舊下著,悄然無聲地下著。我踏雪而去。身後腳印等天漸亮時,就會被雪花填平,就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然而如此深刻的經歷將與路燈下的雪一樣明亮我記憶。

當時,對我而言,我傾斜的理智在滑坡上。我看到這個夜晚像一座高山的頂峰,更遠的群峰在迷霧之中。那些縹緲的理想和人類一切偉大的事業,此刻都黯然失色。我也知道我在魔鬼的肩頭上漸漸變成其輝煌的頌辭。但是,我無法明白人類的愛情怎麼可能會是最可怕的沼澤地?那些誘人的美麗下面是難以想象的令人恐懼的無底的泥坑。那個時候,我情願讓混潭淹沒我的理智,去涉險那片神奇的領地。我不相信黑暗總是罪惡,如同不相信光明是永恆的完美一樣。光明的另一層含義便是虛偽。

這個夜晚,我在騷動的寧靜中,月暉和我兩個年輕的充滿幻想的軀體,就像舟揖一樣,在愛情的海洋上漂盪。我不知道應該停泊在暗礁中,還是海灘上,要麼索性沉船海底。

海底又是怎樣的世界呢?光怪陸離的長滿各種海藻水草,還有許多叫不上名的魚類。那麼在沒天天空的地方生存是不是真的很純淨呢?沒有灰塵,沒有喧囂,也沒有音樂及人類齷齪的不堪的詞彙。我和月暉都被巨浪衝擊著,無以倫比的疲憊。我聯想到一條巨鯨被海水拋到岸邊,它快要死去的時候,眼睛裡流出對天空的一種渴望。然而天空永遠不屬於它。

或許桃花烯紅了春天的一隻衣袖,緊接著會是雪白的梨花像送葬者胸前的悲哀,然後就是怒放的蘋果花。定格的蝴蝶。蜜蜂會掠過深綠或淺嫩的苜蓿地,在花叢中播種戀情。

月暉不應該是花,她是隻滾燙的裝滿情慾的瓶子。至少我現在這樣認為。當時,我沒有主動像雲雀一樣飛迸她神密的天空,而是在她的引導中我就像個孤獨的流浪漢驀然有了溫暖的歸宿,她投入了大量的柔情,使我在她的虔誠中酣然倒地。以致使我活著的日子裡,時常想起這些。

我與月暉相戀三個月後,月暉突然失蹤了。

那時是四月中下旬,蘋果花正在盛開。我因好久沒有見到月暉,心中產生一種沉重的失落感。她的神密失蹤使我想到她對我的背叛。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四月的時節。我感到這個春日像只昏暗的油燈。那些沒有生氣的綠葉和花朵,像是低沉的音樂。

天空灰濛濛的,陽光也失去了平日歡暢的色彩。還有月亮。

有時深夜特別寂寞的時候,我獨自走出家門,在空寂的路上漫無目的瞎逛,夜空的月亮像一張病態的臉蒼白無血,看著就感到心冷。

有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我聽到月暉回來的訊息時,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我己有些怨恨她,可是思念更強烈。

踏碎的月光像石塊擊破的湖水一樣。我踏上了初次與月暉幽會的那條路。冬夜的雪景已經存貯在記憶裡。此時,那塊空地已經長出了碧綠的油菜,油菜花散發出菠鬱的芳香在夜空中飄蕩。白天花叢中閃動著蜜蜂透明的翅膀。蝴蝶劃出彩色的弧線如同起伏的旋律。前面路邊有個破舊的廁所,廁所繼續向西在拐彎處有根水泥電線杆,在電線杆旁邊站著一個人。我並沒有在意那人。當我快走到那人身旁時,朦朧中看出是個女人。我決不會和月暉聯想在一起。當她叫我的名字時,我才真正認出是月暉,那頭飄逸的長髮不見了,那種自然的劉海兒也沒有了,短短的捲髮使她變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