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憂心道:“這個世上難的事,並不是就沒有人去做。人心不足,總有些人想做些大的事業。志存高遠原是好事,好比這懸空寺,若無大構想,焉能有今rì奇觀?可若是立志不正,而貪大喜功,這樣的事業便要危及天下蒼生了。令狐小友,我且問你,眼下武林之中,最為野心勃勃的人是誰?”令狐沖略想一想,道:“可是左冷禪?”
沖虛負手轉身向他,道:“何以見得?”令狐沖道:“他這個人一心想要吞併五嶽劍派其他四派,自己做五嶽派的掌門,野心可見是非常大了。”沖虛點點頭,道:“不錯。其實武林之中,有野心的人是很多的,有些人想做天下第一,自己本門派的武功不夠,就去偷別派的,有些人一心想做大自己的門派,就弱肉強食,吞併別派。總之為一己貪yù,就想方設法掠奪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在他們眼裡,天下沒有不屬於他們的東西,能搶到便算自己的本事。有些人明奪有些人暗取,這便是武林惡一面。”
方證微頷首,在一邊介面道:“阿彌陀佛,但這善惡往往並不是那麼容易分辨,這世上有笨的惡人,也有極聰明的惡人。笨的惡人,為惡也有限,聰明的惡人,甚至能令生靈塗炭。而且聰明的惡人善於偽裝自己來達到為惡的目的,甚至做了大惡人,還有許多人覺得他是大善人。這就是竊鉤者誅,竊國者候的道理。”沖虛道:“不過不論笨的還是聰明的惡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倘若他惡的順手,他永遠也無法停止作惡,因為他的貪yù永遠也不得滿足,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歷來武林之中都有不少的大惡人,掀起了許多腥風血雨。雖然最終邪不壓正,但每每野火燒不盡,chūn風吹又生,這惡實是人xìng深處的痼疾。”
令狐沖聽至此處,想及餘滄海、左冷禪的種種行為,不由有洞開之感,以前自己只道武林便是每rì練功,閒來喝酒玩耍,若是路見小毛賊,再順便拔刀相助。武林之中,許多師叔、師伯都是和藹可親,一身正氣,自己長大了便也就像他們那般,在武林中行走行走,娶妻生子,開枝散葉。卻沒有想過這世上的惡與人xìng的惡,現在看來,這武林的真相遠不是所見的那般和諧。
沖虛道:“眼下的武林波詭雲譎,變故叢生,我們三個老傢伙看在眼裡,不由是憂心忡忡。”忽然正sè道:“令狐小友,我有一事很想問你,卻是私事,不知當問不當問?”令狐沖拱手道:“道長但問無妨。”沖虛便道:“你與魔教教主東方不敗不知有何交情,能否告訴老朽?”令狐沖不防他有此一問,一愣,方道:“東方教主是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
“要好的朋友?”沖虛不由捻鬚奇道:“世人多聞東方不敗大名,但少有人識得她,便是老道也沒見過。前番我聽方證大師說她甘願為你捨身靈鷲寺,你們這份交情確是匪淺了。但如大和尚所言,她是一個年輕女子,但又多傳說他是一個俊美男子。這其中真相究竟如何,令狐小友你可否相告?”令狐沖暗想:“東方的身世秘密,我是告訴他還是不告訴呢?”
令狐沖頓一頓道:“她確是女子,但這其中她確有許多不得已的苦衷,恕晚輩不便明言。”沖虛聽令狐沖確認,不由“哦”了一聲,方證、方生俱道:“阿彌陀佛。”沖虛緩聲道:“老道斗膽再問一句,你與那東方教主可是。。。”令狐沖上前靠近沖虛三人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沖虛三人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仍不免吃驚。沖虛道:“這個,我們只道你與那魔教聖姑相交,想不到。。。”方證、方生仍道:“阿彌陀佛。”
沖虛沉吟道:“其實也無不可,這些年我一直安排人監視魔教動向,自任我行退位,這位東方教主接位後,魔教雖也有些惡行,但總體而言比任我行在位時卻要少,似乎這位東方教主無意與名門正派為敵。雖然她號稱東方不敗,自稱武功天下第一,又說什麼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但自上次五嶽劍派圍攻黑木崖後,這十年裡雙方也算相安無事。只是。。。令狐小友,魔教已經橫行百年,要知天下人。。。”
方證道:“老衲想這倒也不是一件壞事,雖然此事太過出人意料。剛才令狐掌門道自己是機緣巧合,老衲道此話然也不然。這其中老和尚不揣冒昧,與諸位分辨一二如何?”
令狐沖躬身道:“方證大師請講。”方證道:“此然者,令狐掌門得傳獨孤九劍是一機緣,習吸星**又是一機緣,令狐掌門與魔教眾人交,與我等交俱是各大小機緣,若無此許多機緣,無今rì之令狐掌門。”沖虛、方生俱點頭。方證續道:“此不然者,機緣雖然巧合,但這天下到底有了令狐掌門,為何偏偏有這許多巧合發生?可見此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