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世紀中期的布龍奈,幾位求婚者向未來的聖戈德利夫——一個具有卓越血統的年輕女子——的父母求婚。一位來自布魯日名叫貝杜爾夫的男子被選中,因為他慷慨地提供了豐厚的嫁妝。他沒有向自己的母親征詢意見。他母親嚴厲地責備了他,為兒子選擇了那麼遙遠的女人而遺憾,甚至為她兒媳的黑頭髮而苦惱,因為黑頭髮是邪惡的標誌。根據聖戈德利夫的《聖徒傳》作者德勒記載,貝杜爾夫的母親說:“親愛的兒子,難道你從自己的國家就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物件?”於是,婚姻在糟糕至極的情況下開始了。
另一個充滿挑戰冒險意味的故事來自十一世紀90年代圖爾內的赫爾曼 。勃艮第的一位軍官學校的學生茹爾的富爾克,非常向往葉杜安伯爵的高貴和品質,就試圖娶他的一位女兒為妻。這位“法國”父親起初拒絕了婚姻提議,理由是求婚者是位外國人。然而,不久以後,葉杜安伯爵在隨從菲力浦一世國王旅行時;被富爾克設下埋伏抓獲,最後透過女兒之手又贖回了自由和財產。不久,承諾得到實現,伯爵受到了隆重的招待和大量的禮物。這個大膽的辦法顯得更優雅而且可以得到寬恕。這無疑是一次誘拐,但產生了一對多子的夫婦,他們的大多數孩子都在母親家族範圍內生活和謀生。
不像克萊皮的西蒙那樣,這個有權有勢的繼承人,許多家族都白費心思想把女人嫁給他,富爾克使用強力手段,擠入了那些娶比自己等級高的女人為妻的幸運男人團體之列。在所有這三個例證中,即便有時候家族不那麼願意接受一個來自另外地區的配偶,但親族網路顯然被擴大了。由於年輕男子具有四處旅行的能力,他們因此享有更多選擇配偶的自由,而任何旅程對婦女和少女來說都是危險重重的。沒有證據表明,戈德利夫,或更有可能的羅西?阿德勒,主動趨向她們的求婚者。無論在聖徒言行規範裡還是騎士的道德倫理中,女性主動都沒有一席之地。一個世紀以後,虛構人物維埃納的吉拉爾對透過充滿慾望的追求主動投懷送抱的公爵夫人無情地說:
Or puis bien dire et por voir afier
que or ence le siecle a redoter
puis que les dames vont mari demender。
我可以說,當然我講的是真話;
世界進入它的第二個童年時代,
因為女人開始乞憐得到丈夫。
吉拉爾藉此向激情洋溢的公爵展示了現實真相,提醒她別忘記婚姻是男人的事——就像戰爭一樣。
女人除了拒絕,很少有表達自己願望的途徑。聖徒的生活裡充滿了女人的故事,她們希望把自己的貞潔獻給上帝。為了拒絕家庭強加給她們的婚姻,不得不逃避。如同格萊皮的西蒙的故事那樣,甚至也有少數男人逃避婚姻。約1150年左右,海諾爾的聖?奧德發現逃避充滿危險,不如鎖上城堡裡的門將危險擋在外面;為了逃避她不想要的婚姻,她毀壞了自己的面容。她已經在牧師面前拒絕那樁婚事,迫使家裡不得不中止結婚典禮。但她的家庭決定,自己的聯姻戰略應該繼續下去,繼續對她施加壓力。對女人婚事擁有決定權力的不僅僅來自其父親一個人,而且也有賴於他贏得整個家族女主婦的贊同的能力。
當然,也有為情侶被驅逐或求婚者被殺害而死的少女。在維塔利斯所講述的故事中,一名愛戀哈羅德的少女,哈羅德是一個盎格魯薩克遜人,這個少女的父親征服者威廉先前已經將她許配給哈羅德,在黑斯廷戰役陣前,哈羅德與其未來的岳丈作戰並被殺害了,這個日漸消瘦的少女被送上船隻,載著她駛向另外一個丈夫——卡斯帝爾的阿方索。大約1080年左右,庫西城堡主的女兒威脅要自殺。她的父母已經為她挑好了家庭背景不錯的丈夫,但是愛上了“著名騎士”的強健有力,與他沉浸到愛河之中。在聖徒阿諾爾(他的生活故事將有詳細的敘述)的忠告下,她與夢想的男人訂了婚:“威權的法規規定,不能強使女人與她不想要的男人建立婚姻生活。” 但是,正如這個法律文字明確宣佈的,對那些以騎士為職業的人可以另當別論。這個頑抗家庭意志的女子不久守寡,最終不得不接受她家族起初傾意的男人。
在法國北部的馬上比武季節,對十二世紀遊俠騎士誘人的探索歷程有一種自發性的狂熱性的氛圍。並非所有初出茅廬的騎士都是被迫離家行遊的。作為家庭戰略的一部分,繼承人也被送上游歷旅程。他們的遊歷路線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