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頓吃什麼,天寒了要去哪弄厚衣才能不挨凍,她是主子,活得卻連以前家中的奴婢都不如,為此她確也憎怨過,但她現在也在學著不給世朝添麻煩了,可是,一直以來,就是冬雨姑姑,秋虹姑姑所教她的話,她總是要用很長的時間才能體會,魏家內眷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最初也往往嚇得她下意識就想逃,便是如今,婆婆說的一翻話,她也不是聽了就懂,得記在腦海裡,回去翻來覆去想幾遍,才能明瞭一些,還得找父親問,才能把背後的意思聽個明白。
現在她確也有學乖,如父親所教一樣,不再說她不懂,不了,只是說知道了,回頭不解,再找父親問去。
“去吧。”見司笑拿帕迅速拭乾了淚,朝她福了身,賴雲煙臉色總算好看了點。
秋虹陪了她回屋,賴雲煙走到門前,還有點不太相信媳婦冷不丁地這麼受教,便停下腳步訝異問老僕,“真能變好?”
不比主子和另一個姐妹的性格,秋虹是個隨和的,氣極了才會說幾句急話,平時都是看見什麼才說什麼,“我看這些日子她老實得很,除了愛哭點,但主子想想,她現在這處境,她又不是個捱得住事的,除了哭還能如何?”
“先看看吧,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賴雲煙說是這樣說,但秋虹還是看到了主子嘴角翹得比平時要高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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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教她?”屋內靠窗邊,賴雲煙一進門,賴震嚴就朝妹妹道。
賴雲煙知道兄長的意思是她太放低身份了。
“還能如何?”賴雲煙笑著往桌子走去,坐顧不語的魏瑾泓身邊,“不這樣,他們父子會當我生生世世都欠他們的。”
說罷,眼睛往魏大人身上一放,笑著問,“是不是這樣,魏大人?”
魏瑾泓握拳清咳了一聲。
“過段時日,我和雲煙要去養病,”見賴震嚴臉色不好,魏瑾泓便朝舅兄溫言道,“這也盡最後之力了。”
“你要盡就盡你的,拖她下水乾什麼?”賴震嚴眯眼,額上的皺紋兇惡地皺起。
“哥哥,”看賴震嚴兇了起來,賴雲煙笑著道,“您還跟魏大人計較什麼啊,他慣來愛把我的當他的。”
賴家兄妹從來都不如惹,如此魏瑾泓還是溫和地朝妻子低聲說了一句,“你是我的妻子,我希翼你的都是我的。”
其實讓她教司笑,是他求來的,但他說此話,也還是想說他想與她做一世的夫妻。
“怎麼要去養病?”賴震嚴怒過後就回了神,又看向妹妹,“你今日找我來是說這事的?你們要退?”
“嬌嬌成婚後……”賴雲煙欲要解說,但被魏瑾泓拍了拍手。
“我來。”魏瑾泓示意妻子停話,由他來說。
“我們這幾年過於操勞了,族中的事,小輩也能接手,我便想與她一道找個靜處隱居,也好過幾年悠閒日子。”自知道族人的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後,魏瑾泓就知道自己差不多不行了,帶著他們來到此處,其中種種讓他疲憊至極。
“你贊成嬌嬌的婚事,便是打的這主意?”
“魏家不會撇下賴任兩家,三家是一家,還請舅兄放心。”魏瑾泓淡淡地說,“世宇的能力你也是看在眼裡的,他比我還要強上一些。”
他有時還有些懦弱,顧忌甚多,當斷不斷,世宇就要比他強硬許多了。
“你也贊同?”賴震嚴荒謬地看了魏世朝一眼,轉向妹妹。
“都這把歲數了,我也是想過幾年輕鬆日子,養養身體,看能不能多活幾年。”賴雲煙笑著說。
“你放得下?”她掌權多年,她真放得下!
賴雲煙笑笑,與兄長道,“老而酸臭,由我管著幾家,不比小輩管的好,哥哥,這已不是我的時候了,下面的人敬畏我,害怕我,但這些還能管多少年的用?等我老邁還要專權,不會有多少人會服的,到時我的報應就要來了,如此何不先避退,得個名聲,還能有個像樣的晚年。”
“不是,嬌嬌……”
“哥哥。”賴雲煙打斷了他,微笑看著他。
他們在塵世打滾這麼多年,經歷這麼多世事過來,哪會不知人性。
誰都是會變的,他們一直在變,也要允許別人,知道別人會變。
兄長知道她的選擇是於她最有利的。
☆、205、205
任家人到達之後就是魏世宇與任嬌嬌的成婚大典;也許魏世宇與任家突然冒出來的任家女成婚沒有震驚到魏家人,但在當日;魏瑾泓的卸任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