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料定她現在離不開魏家,對她說的漂亮話罷了。
男人啊,她再活一百年,怕也還是會為他們有時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那,不幫?”她顯得譏俏,魏瑾泓便再問了一句。
面對他的應對,賴雲煙是真笑了起來,這一次的笑意中還有濃濃的自嘲。
她還真不想拒了魏大人的好意,她可沒這樣的風骨。
“你就好好幫吧,少不了你的好處。”賴雲煙向魏瑾泓笑道,“明個兒你把要交給世朝看的帳本給我,我來理理。”
魏瑾泓“嗯”了一聲,因此也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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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賴雲煙想了一夜,第二日還是出門跟幾位貴婦人一道去買了姻脂,說了幾句話。
過了幾天,京中幾個厲害的官媒就給江鎮遠說起了媒,也說到了他以前訂婚的那位小姐,與他怕是八字不合的事。
再又言道,那位小姐年紀也大了,這般大年紀的人,已過婚嫁之年,也是與江大人不配了。
朝廷上,以楚子青為首的幾個與江鎮遠交情好的朋友也向皇帝進言,再加江鎮遠本身自己的明志,皇帝那邊也就沒什麼大動靜了。
這時宮中又有妃子懷孕,那位傾國傾城的包妃因此跟皇帝小鬧了一場脾氣,結局當然不是美人討了好,而是皇帝減了去她那的次數,不再日日恩寵,因為包美人那銳不可當的銳氣就少了一些下來。
這事算是暫時歇停了下來。
魏世朝回來與賴雲煙說,皇上不亂點鴛鴦譜後,先生為此大喝了一場,還醉得看著他傻笑了好一會。
“先生笑得很傻,”魏世朝如此跟他娘描述他眼中喝醉了的先生,“但笑得就像春天裡的清風一樣。”
魏世朝之所以跟他娘說這麼多他先生的話,是因為他覺得那樣看他的先生是真的喜歡他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他的這位先生是全心全意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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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入秋,天氣涼爽了起來,過了苦夏,賴雲煙藉著燒香的名義,就又出去透風去了。
一行是打算先去燒香,還沒到寺廟時,路中秋虹與賴雲煙又嘮叨道,“您跟菩薩說話的時候多告個罪,就說您去湖邊釣魚是在家中悶了太多時日去透氣去的,可不是殺生。”
“知道了。”賴雲煙全身沒骨頭一樣靠在冬雨香軟的懷裡懶懶點頭道。
“還得跟菩薩報一聲,說這魚釣上來,咱是要放回去的。”自從冬雨不再愛提醒她們家小姐後,秋虹覺得需要她操的心可就多了。
“知道了。”賴雲煙輕咳了一聲。
秋虹被提醒,知道自己話多了,無可奈何地淺嘆了口氣,就閉上了嘴。
這時住在魏府雖還有養病之名,但到底是不比小築的,這家子裡,她們小姐雖是主人,從除了她們的自己人,其它可全是大公子的人,到時有個什麼傳到大公子的耳朵裡,大公子雖不會訓責她們小姐,可他就是小姐在午歇他都會守在他們的地方,鬧得他們都不安寧。
還是要顧忌點好,能省不少麻煩。
他們燒香的小寺是一座別人不常來的小廟,建的時日不久,來燒香的人少得可憐,上山的路通不了馬車,去山上必須還要下地走一段路,夏日那次初一來的時候,一行人都走了個汗流浹背,這次好在涼爽了不少,他們上去後沒流汗,到了山上風一吹來,還涼爽得很。
這時秋葉泛黃,已被風吹落了不少下來,庵院的老尼見到賴雲煙來,洗了餵雞和鳥的手,在她上香的時候為她敲木魚。
燒完香,老尼與她道,“上次您送來的老馬閉了眼,我就埋到後山了,它走後,寺裡又飛來了一隻斷翅的鳥,養了幾日又活過來了,偶爾間還能飛幾步,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去看看。”賴雲煙提了裙去後院看了老尼養的那一群殘腳斷翅的動物,瞅了半晌,那邊去湖邊探看的僕人就回來報了,說湖面今日美得很,在微風下碧波盪漾。
送她出門時,老尼說,“稍會給您做些素餅帶回去吃,您走時讓人來取一道,一併帶回去。”
“多謝了。”這廟是賴雲煙為著老尼養老建的,兩人只見過幾面,相談也寡淡,就是說到建廟的事,到完事之間也不過是區區幾句話而已,冬雨她們還道她們是交淺言深,但她們不知的是,她與老尼都是已老到無須用言語去溝通什麼了。
很多人活一輩子,活到蒼老,雖說因人,因環境的不同軌跡也不會全然不同,但人生中那些誰都無法逃脫的事,怕是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