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戴勝軍那個殺千刀的。”王家婆娘的臉色馬上變了,恨恨地說,“他賺的都是生兒子沒**,斷子絕孫的昧心錢哪。”
“和客人瞎說什麼呢?”王彬就呵斥了一句,“和你說過多少次樂,不要東家長西家短的,容易惹是生非。”
李家濤見王彬的警惕性挺高,就笑著說:“大叔,我們就是來買點糖棗,買了糖棗就回城裡了,不會多嘴的。”
“就是,人家城裡人才不會管我們鄉里這些閒事。”王家婆娘就附和著,“再說,這戴勝軍的事情要真有人管,我們王家灣也不會有這麼多寡婦了。可憐秀菊妹子,才剛出嫁到我們王家灣,就要守活寡了。”
王彬嘆了一口氣,出去叫大兒子打糖棗去了。
很短的時間內,孫雯就從王家婆娘嘴裡把戴勝軍的底細給套出來了。
給摩訶集團充當外包工的正是戴勝軍的農民包工隊,在王家灣,戴勝軍是個能人,這個傢伙開過煤窯,後來煤窯出事,砸死了三個人,不幹了,就招兵買馬,辦起了建築包工隊。
戴勝軍吸取了開煤窯的經驗,他這個包工隊開的工資高,但乾的活風險也大,凡是別的包工隊不敢幹或者幹不了的活,戴勝軍都接,接了活再四處找人。
這個世界總部差人,只要給錢,就是鬼門關也有人願意去闖。於是,戴勝軍就提出了一個苛刻條件,凡是加入他的包工隊的民工,必須先和他籤生死約。也就是說,給他幹活他只負責發工錢,不負責安全。
按照王家灣的話來說,就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不能怪別人。死了白死,頂多額外付口棺材錢。
按說這樣的條件是沒有人簽約的,可王家灣的人太窮了,很多人家的孩子都窮得娶不到媳婦,再加上戴勝軍給的工資高,幹一天活能拿別處兩天的工錢,還是天天發,從不拖欠,自然有人願意把命給賭上。
這次萬家山隧道倒塌事故後,王家灣不少在那附近打工的人都跑去看,看看死的是誰家的兒子,現場太亂,根本就打聽不到。後來他們見到了戴勝軍,戴勝軍就讓他們馬上坐車離開,說是有人專門負責這個事情,要是有人膽敢賴在現場不走,不但拿不到一分錢,連屍體也休想見到。
王家灣的人都知道戴勝軍是個啥人,這人橫起來天王老子都拿他沒有辦法,村裡沒人不怕他,但又都喜歡他的錢。
於是,那天下午,村民們順從地坐車離開,回到了三湖鎮的一個破落院子。
在那裡,戴勝軍先是說死者一家一口棺材,外加一萬元,沒死人的發五百元跑路費,也算是封口費。
自然是有人不願意,討價還價,還嚷嚷著說要去告狀。
可這個告字還沒有落地,說話者已經讓幾個小青年一頓亂棍,打得嗷嗷直叫。領頭的小青年更是揚言:“我們是政府的人,這次是奉上級之命來處理的,念在王家灣是個窮村,這麼多青壯年一次沒了,政府願意給補償。但有個前提,那就是必須在賠償合同上簽字畫押,拿錢走人。第一不能見屍體,第二不能往外說,誰說出去就抓誰去坐牢。”
經過近半夜的討價還價,最後死了人的一家賠十萬,沒死人的每人給一千,要是訊息走漏出去,這錢如數沒收,保證讓誰一家遭遇車禍,一個也別想活下去。
在恐嚇和利誘面前,村民們全都低了頭。人死了,還能怎麼樣,不給錢不給說法的多的是,誰讓他們是農民呢?
“大嬸,你看見過屍體嗎?”孫雯假裝好奇地問,“聽說人死了,眼睛都睜著的,是真的嗎?”
王家婆娘搖了搖頭:“我們王家灣的人除了殺千刀的戴勝利,沒有誰知道屍體在哪裡。”
很快地,王彬就提著一袋子糖棗回來了。李家濤也沒有多做停留,提著糖棗就上了小車。
“大嬸,要是糖棗好吃,我就給你打電話,麻煩你送一些到雁都市,好嗎?”李家濤好像突然想起來似地,突然對王家婆娘說。
王家婆娘還沒說話,王彬就笑著說:“那是一定的,只要還是這個價格。不過,車費可得你付錢啊。”
李家濤自然是滿口答應,算是留下了一個後手。
孫雯卻是從口袋裡掏出五百元錢,遞給了王家婆娘:“我挺同情秀菊嫂子的,都是女人,我明白她的難處。這點錢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麻煩你幫我轉交給她。還有,這是我家的電話,要是她在這王家灣帶著悶得慌,就讓她到雁都市來找我,我可以幫她找份合適的工作的。”
李家濤很是欣賞地看了孫雯一眼,覺得這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