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的衝進一棟位於陽明山半山腰的兩層樓洋房車庫裡,女騎士甫脫下安全帽,宮家管家也跑到車庫門口了。
“我的好小姐,你總算到了,我家小姐正在鬧脾氣說不嫁呢!你快上去幫忙勸——”五十多歲的婦人是一臉焦急。
“好好好,但這個可能得暫時寄放在這兒一個月。”她看著自己的機車。
“我知道,先生有交代了,我拿塊布來蓋,你趕快上去。”
老管家知道這個“表裡不一”的姜曉羽只能在宮家展露真性情,在外就會回覆成那個溫溫順順的瓷娃娃。她邊說邊從一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塊大絨布蓋住這輛重型機車。
“謝謝你,老嬤嬤。”
姜曉羽對老管家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隨即跑出車庫,而劈入耳膜的就是主屋裡傳出的乒乒乓乓碎玻璃聲,緊接的是宮韋婷氣呼呼的怒吼。
“我不嫁、不嫁!該死的培世,我要嫁他,他就拿喬了?!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不來?他X的!就算他賠罪賠到死我也不嫁!還有臭曉羽,當什麼伴娘,也沒看到人!”
姜曉羽漂亮的眉宇一皺,完了,她火氣真的不小!
“聽聽,姜小姐,你快去勸勸她吧!”老管家匆匆跟上來,沒想到她還站在這兒不動。
“呃,我會勸她,但我想我會先挨一頓罵吧。”
她俏皮一笑,先脫下腳上的長馬靴,再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二樓,一到轉彎處敞開的房門前,就看到一個身穿白紗的美麗新娘正在大發雷霆,房間內更像是剛被颱風掃過,兩名女傭正忙著清理,新娘子的爸媽更是額冒冷汗的頻勸這個可能在孃胎裡吃了太多小辣椒,而脾氣火爆的掌上明珠。
“韋婷,別生氣嘛,也許是塞車——”
“是啊,這假日,陽明山哪有不塞的——”
“塞個頭啦,他不會早點出發?!不會天沒亮就上山——”
“是真的塞車,韋婷。”
姜曉羽含笑的聲音一響起,宮家二老立即鬆了口氣。
二人忙轉身,一起走向姜曉羽,給她一個祝她好運的眼神後隨即走出去,順手將門關上,也好喘口氣。
自個女兒好不容易點頭要嫁了,而且嫁的還是一個人品極好的好男人,她要是反悔,不是人家的損失,而是她的損失,為了女兒好,他們今天是一定要將她嫁出去的。
房間內,宮韋婷正氣呼呼的瞪著姜曉羽這個相交五、六年的好朋友。
“塞車?這麼爛的藉口你也敢用?你騎車耶!怎麼塞?”
“說的也是,那就實話實說,我在臺北街頭主演一出擒賊計,還不小心的被劃了一刀。”她邊說邊脫下長手套,手背上的確有一道淺淺長長的血漬。
宮韋婷楞了一下,連忙上前,“好在只是小傷,但你幹麼那麼無聊,跟警察搶生意——”她邊嘀咕邊從抽屜裡拿出一瓶藥,幫她清理傷口。
姜曉羽搖頭笑了笑,“我這叫打擊犯罪、人人有責。”
“你那叫多管閒事吧!”她可不以為然,“算了,你快換衣服吧,你這一身穿著可不能讓光倫看到的。”
“說到這事——”姜曉羽皺皺鼻子,表情一下子變得很沮喪,“來不及了,他已經看到了。”
“啥?!”宮韋婷眼睛倏地瞪大,“怎麼會?”
她大略將情形說了說,“不過,他沒認出我來,等會兒他‘應該'也看不出來才是。”她說的其實是一點信心也沒有,就這八年來,以她對他的瞭解,他可不是一個好唬弄的男人。
姜曉羽邊說邊走到更衣間,脫下衣服,換上吊在櫃子的伴娘禮服,再走出來借好友的化妝品化個淡妝,將那頭自然捲長髮用造型梳梳成直髮,裝出一臉百分之百的柔弱溫婉表情,一個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美女就出現了。
只不過,看著老是得辛苦的當起“雙面人”、掩飾真性情的好朋友,個性直爽的宮韋婷還是忍不住的又念起姜曉羽那個好賭的娘。
“說到你媽啊,真可惡,賭掉自己的一生就算了,連你的一生都賣了,這種事在現代人聽來實在很不可思意,又不是古代嘛,簡直像天方夜譚,但偏偏你這個苦命女主角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不能這麼說,韋婷,我媽當時也說對了,與其讓我跟著她過著被地下錢莊逼債的苦日子,倒不如將我賣給老爺子,至少不必膽戰心驚的過日子——”她深吸口氣,不想讓那股老是擺脫不掉的沉重影響自己的好心情,“事實也證明,這八年來,我過得比過去的十四年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