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的面容,聽著他關心的語氣,心下溫暖,道:「真的沒什麼,我沒有生病,你別擔心。」
北堂敏謙皺眉,還要說話,蘇遠恆打斷他:「你剛才叫我什麼?你到底知道什麼?」
北堂敏謙深深地看著他,緩緩道:「那個名字真的是你的,對嗎?在你十歲之前,你一直叫這個名字,對嗎?」
蘇遠恆有些無力,慢慢挪開眼,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好半晌,他低低地嘆了口氣,道:「對。我被收養之前,名字叫言非離。」
「言非離……非離……」北堂敏謙喃喃唸了兩遍。
從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非常熟悉,好似遙遠的從前,他曾經在唇邊,在心底,將這個名字念過千遍萬遍。
「那你認識那個人吧──言豫珩。」
蘇遠恆心下一跳,撐著沙發半坐起來,緩緩道:「是的,他是我父親。在我四歲的時候把我丟在孤兒院的門口,再也沒有回來……說吧,你知道什麼?」
北堂敏謙知道他的身世,沒想到他如此平靜。
他在沙發旁坐下,看著蘇遠恆:「你不奇怪我為什麼突然回美國嗎?你不想知道我這幾個月都做了什麼嗎?」
蘇遠恆垂下眼,看著自己的腹部,大手在上面輕輕撫摸,沒有說話。
北堂敏謙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只是不喜歡他避開自己的目光。
「我說了我本來要去找你,我沒有騙你。我想你只有兩個地方可去,一個是美國這裡的家,還有一個,就是你曾經生活過的孤兒院。你沒有帶護照,我想你應該是回了孤兒院,我本來調查出了地址,想去找你,誰知臨時有事,被叫回了美國。」
北堂敏謙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道:「我在美國這邊遇到點事,一直回不去,很擔心你。直到一個月前,我偶然知道了一件關於你的事,急忙跑回國,卻到處都找不到你,轉了一圈,才知道你竟然就在美國。」
蘇遠恆道:「你到底知道了什麼?是不是關於我……父親的?他怎麼樣?你知道了什麼?快點告訴我!」
北堂敏謙嘆了口氣:「現在知道著急了,當初我大姐問你的時候你又為什麼不承認。」
「敏謙!」蘇遠恆真的急了。
他有不好的預感。能讓北堂敏謙甩開美國的家族和未婚妻,跑回國內找他,一定是很重要的事。而這件事關係他爸爸……
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了,如果說他真的一點不關心,一點不介意,那是騙人的。當初北堂雅枝問他他沒有承認,其實是心有戒心,因為他對北堂雅枝這個強勢的女人並不信任。何況這是他的隱私,他也不願意曝露在別人面前。
但是北堂敏謙不一樣。他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也是最親密的人。既然他今天親自問起,那自己一定要搞明白。
北堂敏謙小心翼翼地道:「我說了,你千萬別激動。」
蘇遠恆心下急跳,面上卻仍強自鎮定:「你說吧。」
北堂敏謙遲疑了一下,終於說:「我得到訊息,他現在在國內的一家精神病院裡,恐怕時日無多。」
蘇遠恆瞬間面無人色,緊緊咬著下唇,一動不動。
「遠恆!」北堂敏謙看了他的面色,心下一驚,緊緊抱住他,只覺他的身體涼得嚇人。
坐在飛往國內的專機上,蘇遠恆一直神不守舍。望著白茫茫的浮雲,只覺人生如夢,一切恍如幻境。
忽然腹中小家夥一個猛烈的飛腿,讓他回過神來。
蘇遠恆溫柔地將手覆在腹上,眼簾低垂。
就算這世上一切都是虛幻的,至少自己腹中這個孩子是真實存在的。他帶給自己的悸動、激動、痛苦、期待等等所有情緒,都是如此鮮明而親切,讓他有為之付出一切的勇氣和決心。
是不是當年……父親也是這樣的?
蘇遠恆心中一痛,又開始出神。
「別想了,吃點東西吧。」
北堂敏謙端著托盤走過來,親自把東西在餐桌上擺好。
這架飛機是北堂家的私人專機。因為蘇遠恆的身體情況,很難乘坐國際航班離開,北堂敏謙便調動了這架飛機,只載著他們二人回國。
蘇遠恆其實沒什麼胃口,但看著北堂敏謙特意讓廚師按照他的口味做的中國菜,還是心下一暖,流過一抹溫柔之意。
「吃完飯睡一會兒吧,還有十幾個小時呢。」
「嗯。」蘇遠恆輕輕應了一聲。
北堂敏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