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衛紅依言而做,把我的褲腿給翻了上去,我一眼瞥見,那濃郁的黑色已經蔓延到小腿肚上,臨近足三里了!
我心頭大震,按照這種態勢下去,那“黑”遲早要蔓延到腰上。
“這,這會不會要截肢啊?!”何衛紅看見這樣嚴重,驚惶無措。
“閉上你那烏鴉嘴!”叔父惱怒道:“再亂說騷氣話,把你踢下去!”
何衛紅不敢再說,但是她剛才所言,又恰恰是我最擔心的,如果到後來非要截肢了怎麼辦?年紀輕輕就成個殘廢?那明瑤更不會要我了?
想到極處,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也簌簌而落。
“弘道哭了!”何衛紅嚷嚷道:“叔叔你看,他都疼哭了!”
我:“……”
叔父道:“你把他的褲子脫下來!”
“啊?!”何衛紅驚愕當場:“脫,脫褲子?”
叔父道:“你快點,我看看那黑毒到底延到哪兒了!”
“哦,哦……”何衛紅臉色緋紅,看了我一眼,真個就伸手來解我腰上的皮帶。我淚水頓止,掙扎著想不讓她動,自己卻動彈不得,說話又說不出來,急的幾乎要暈過去!
眼看何衛紅解開了我的皮帶扣,正準備抽,貓王突然跳了起來,躥到我腿上,一爪子撓在了我的腳底板,我只覺腳下一涼,“嗤”的濺出來一股膿血!
何衛紅和叔父紛紛大驚,叔父罵道:“這畜生,得了瘋貓病!給我下來!”
貓王不理會叔父,反而勾下頭伸舌頭去舔我腳底板上的傷口,何衛紅伸手去拽貓王,貓王低吼一聲,猛然扭頭呲牙,嚇得何衛紅叫嚷連連:“叔叔,這貓在吸弘道的血!”
“好畜生!”叔父猛的伸右手來抓貓王,貓王極為靈敏的一躲,叔父單手落空,竟然沒有抓住。貓王繼續****我的腳底傷口,叔父慍怒,罵了聲,握卡車方向盤的左手便也送了開來,與右手兩下合圍,終於擒住了貓王!
可叔父剛捏住了貓王的頂皮,何衛紅突然大叫道:“石頭!石頭!”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接著是“咚”的一聲爆破音,好似天邊炸了個響雷,叔父臉色劇變,大聲道:“車胎爆了!快抱頭!”話音未落,車身大震,竟斜著歪了出去,剎那間,我感覺天旋地轉,車身好像在劇烈的滾動,眼瞅著叔父弓起身子朝我和何衛紅撲來,後腦勺卻突然劇痛,眼前漸漸黑沉,隨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一覺好睡!
昏昏沉沉,直到感覺有股涼意浸人肺腑時,我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只見當空一輪豔陽高照,光芒透過雲層,直瀑而下,耀眼奪目,我先是一呆:已經中午了?這是哪裡?
呆了片刻,我慢慢回想起來,之前是叔父去抓貓王,鬆了方向盤,致使卡車跑偏,撞在了路基上的大石頭,爆了車胎,翻下大道右側的深溝裡來了,我腦袋不知道磕在什麼地方,暈了過去,那時候是清晨五點左右,現在已經是正當午,我足足昏睡了有七個鐘頭……叔父和何衛紅呢?
我被燦爛的太陽光給刺的雙眼生疼,左右看不清東西,又趕緊閉上使勁擠了擠眼淚,這才又睜了開來四下裡去看——我瞥見了翻倒在一旁的大卡車,溝里長滿了荒草和低矮的灌木,原來我從卡車裡給摜出來了……卻沒有看見叔父和何衛紅,難道他們倆還在車裡,也暈過去了?
突然聽見腳下草叢裡“喵”的一聲,低頭看時,卻是貓王正仰著臉看我,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線。
“都是你這小東西害的大家翻了車!”我恨恨的伸手指戳了戳貓王的腦門。突然間腦中一閃念過,猛地驚喜起來:我能好好說話了!?
念及此,又猛的意識到原本極痛難忍的感覺也沒有了!
我急忙低頭看腳,只見右腳已經恢復原狀,變成了肉色,如漆之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消失不見!
我大喜過望,無藥自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因禍得福,翻了車受了撞擊,反而醫好了自己的怪症?這可真是腳痛醫頭了。
我細看腳底板上,見還有一道血口子,知道那是貓王用爪子劃出來的,此時此刻,那血口處的血跡已經凝固,也不覺疼痛,但是裡面卻涼颼颼的,剛才我就是被這股涼氣給激醒的。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也莫名其妙。
“咻咻……”
一股隱隱腥臭的味道鑽進了我的鼻子裡,我不由得使勁嗅了嗅,覺察出源頭似乎是在我的右腳附近,便縮回了腿,伸頭去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右腳附近的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