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著泰山的重量一樣。心裡不禁自嘲道:今天總算知道齊天大聖揹著三座大山是什麼滋味了。伏在肩上的雪球微微抬起頭,用舌頭舔了舔清舞的臉頰,像是在安慰她一般。清舞揉了揉它的腦袋淺淺一笑,低聲說道:“謝謝你安慰我,但是不要再舔了啊,掉了臉上的黑色被認出來怎麼辦?”
雪球輕輕的叫了一聲,又重新閉上眼睛安靜的睡覺去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雪府之前,天色已經黑下來,街上的屋子裡亮起點點燭火。清舞的心裡空落落的,一步步踏過叢生雜草,痛便一點點蔓延開來。這裡,曾經雕樑畫棟朱門開,曾經亭臺樓榭水聲輕,曾經人聲嘈雜腳步亂,曾經雪府七豔倩影彌,曾經笑語盈盈暗香去,曾經權貴風光無時盡……可是現在呢?荒冢野草掩誰骨,斑斑血痕泣冤情。如今焦土一片,那些精緻的廊庭耳房,琉璃瓦片,甚至於上百條人命都化作了腳下微微泛起的微塵。
清舞忽然有些恨自己:如果沒有這天煞的命格,那麼會不會沒有這些災難?如果沒有自己的獨斷專行,只是任憑事情發展而不想去改變它,那麼是不是就不會害死這麼多無辜的人命?如果可以流淚是不是能夠讓心好過一點?慢慢的蹲下來,抱膝蜷縮下來,清舞的指尖有點點水漬落在地面上。雪球從清舞的肩上跳下來,低低的嗚鳴著,看著掉在地上的水珠一瞬間催開一朵海藍色的花朵,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碰了碰碩大的花瓣。又抬起頭對著清舞嗚嗚的叫著,像是極力訴說著什麼。
清舞回過神來,看著那朵花朵欣喜若狂:香髓丹!和孃的淚水催開的那朵一模一樣。喬蟬玉曾經憂心忡忡的說,淨塵宮首寶不死神藥香髓丹不是什麼藥,而是隻有花家後人的淚水才能催開花蕊的奇葩。淨塵宮宮主催花要一天,她需要一個時辰,可是清兒不會哭,這香髓丹怕是再也不會開了。而此刻,香髓丹在清舞面前盛放竟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清舞忽然醒悟過來,一把抱起雪球轉起圈來:“雪球雪球,我不是怪物!我會哭,我有眼淚,我的眼淚是從指尖流淌的,我有眼淚!”
小狐狸被她弄得暈頭轉向,不禁嗚嗚的叫喚著抗議起來。這一叫,倒使清舞心裡忽然奇怪起來:“娘一直保護的很好的鎮宮之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莫非事有蹊蹺。”
清舞靜下心來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就著微弱的火光仔細觀察著盛開的香髓丹。花葉朝北,脈絡凌亂,不是什麼好兆頭。清舞向北望去,那裡仍是一片焦黑,原來應該是爹孃所居住的阮玉閣。難道那裡有什麼訊息嗎?清舞皺皺眉頭,滅了火摺子,一腳將花朵踩碎又碾了幾下,踢散在草叢中,這才對雪球輕輕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
清舞站在這被黑色的血跡覆蓋的地面上心裡很是難受,可是此時卻更想找到什麼蛛絲馬跡。“雪球,你說這裡會不會有什麼機關?”想到爹孃登上朝堂之前可是江湖人物,所出之門又不是什麼小幫派,清舞忽然動了這麼個心思,“那我們就找找吧。”
夜色下,只聽草叢悉悉索索的聲音讓人心裡一毛,還有誰用心深究是人是鬼?大概路人都想快步逃離這曾遭遇火海吞噬百餘冤魂的地方吧。
“嗚嗚……”雪球輕輕的鳴叫猛一聽還真像是鬼在哭,好在清舞已經習慣了。一邊快步走向雪球所在的位置,一邊輕聲自問道:“不會真被這個小傢伙找到什麼吧。”
三二 機關難倒玲瓏心 腳步嚇住驚弓人
清舞拔出火摺子照亮一看,被雪球的小腳印印過的地方竟然露出青色的地磚。這可真是怪了,怎麼諾大的地方只有這塊磚沒有被血跡蓋了呢?清舞沉思了一下,用手撥開磚面上厚厚的積塵,看清原貌時不由一驚:這哪裡是一塊磚,分明就是一整塊青石板。輕輕用手敲了敲,下面果然有迴音,那就是說下面是空的。
清舞衝著雪球甜甜一笑:“謝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呢。不過,要怎麼開啟呢?”
清舞所幸盤膝坐在原地冥思苦想起來。機關觸發,傷人的莫過於環環緊扣的感應,又或者像師父所授的五行之陣。可是有些機關是以音律或者聲音震動頻率設計的。爹是仙蓬派的弟子,首先想到的就是星象;而娘是淨塵宮的人,第一設計的肯定就和獨泣幽冥有關的音律,要想猜到爹孃的心思還真是有點難。清舞順手揪了根野草叼在嘴上,託著腮幫皺著秀眉,心裡想著一切可能。雪球靜靜的坐在她膝前歪著頭看著清舞,一動不動很乖巧的樣子。
清舞煩心的敲敲腦袋,虧得自己的智商還挺高的,竟然連這個都猜不到。她一偏頭對上靜靜看著自己的雪球:“現在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