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鶯怡吩咐柳碧去沏茶,又喚芍朱端來糕點,嘴上不以為意:“怕什麼呀,皇上繼位不久,後宮裡清冷得很,整座桉霞宮就我這兒跟東配殿住著人,林翹兒那個小賤人即便鬧起來,我也不怕。”
“林翹兒是誰?”糖心聽她稱對方為“小賤人”,心道她都入宮了怎麼也不知道安分點。
“是第一批入宮的秀女,被皇上冊了從六品美人,家中是地地道道的官宦世家,人家心裡可得意了,總是自認高人一等。”蘇鶯怡想到林美人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心裡就來氣。
糖心聞言明悟,林美人出身官家,蘇鶯怡卻出自江湖,難免看不慣她身上的江湖習氣。不過林美人為何不想想,當今新帝也是江湖中人,她看不起蘇鶯怡,不也意味著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裡麼,看來這位林美人也是個沒腦子的。
糖心問:“她總找你麻煩?”
蘇鶯怡得意地抿抿嘴:“她哪兒敢,我爹現在好歹也是永安侯,她頂多就是在我面前嘮叨嘮叨,要是敢惹惱我,我就一鞭子抽下去。”
果然,蘇鶯怡動不動就揮鞭子抽人的毛病還是沒改。
糖心瞠目:“你爹都成侯爺了?”
“那是,你是不知道啊,三年前滄花宮宮主與皇上聯手,共同滅掉了殘月宗,後來花宮宮主竟然主動投靠天蟬閣,奉皇上為主,一時武林譁然,天蟬閣自此在江湖中名聲大噪,勢力發展龐大,不久更是稱霸江湖,皇上率領眾人起義奪宮的時候,我爹也立下汗馬功勞,這才被皇上封了爵位。”
蘇鶯怡娓娓講述完,頓了下又道:“至於我,後來就被我爹送入皇宮了……”
其實這點蘇鶯怡沒有講實話,當初遇見殷邊瓷,她的一顆心就跟飄了似的,對對方始終念念不忘,可巧那時候趕上聖上充盈後宮的機會,她便好求歹求讓父親把自己送入皇宮,只是在糖心面前,這番話她沒好意思講出來。
不過糖心面無表情,好像殷邊瓷壓根就不是她的丈夫一樣。
蘇鶯怡掩不住好奇了:“喂,那你又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淪落到掃地的地步了?”
糖心答得坦然:“是皇上把我發配到辛者庫的。”
“皇上?”蘇鶯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跟皇上好歹做過夫妻,再怎麼講,皇上也該顧念一下舊情啊。”
糖心覺得殷邊瓷沒把她拉出去直接斬了,已經算是顧念舊情了,畢竟事情複雜,懶得跟她講述來龍去脈:“總之,我跟皇上之間有些過節,他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蘇鶯怡眨巴眨巴眼,似乎是想不明白,她得犯了多大的錯誤,能把皇上得罪成這樣啊。
芍朱端來藕粉桂花糖糕,糖心見狀吞了口口水,她得多久沒吃過這些美味的糕點了,再加上在辛者庫本身就餓一頓飽一頓的,為此糖心也顧不得蘇鶯怡驚訝的表情,十分沒出息地伸手往嘴裡塞,吃到最後,糖心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阿蘿,也不知道阿蘿如今在哪裡,她真懷念阿蘿的手藝。
“唉,我這裡還有好多,你愛吃的話,一會兒我讓柳碧包幾包,你帶回去吧。”蘇鶯怡有些同情地看著糖心,儘管她倆以前不睦,見面總是動手吵架,但歸根結底,也是些細枝末節的小事,現在看到糖心,她只覺如同胞姐妹一般親切。
她託著腮幫子講:“看見你,我心裡還挺高興的,你不知道宮裡的日子有多無聊,不僅規矩多,講究也多,那些宮妃都是知書達理的官家小姐,講話細聲細語跟蚊子聲似的,還是以前咱倆打打鬧鬧的日子好,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
人換了環境,心境也就不一樣,糖心回想以前的生活也挺懷念的:“不過你都當上常在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蘇鶯怡卻是臉一紅,指尖摩挲著手中的甜白瓷茶盞,磨磨唧唧地啟唇:“你是不知道……我入宮都已經半年之久,可是皇上從來沒有召我侍寢過。”
糖心一愣,這倒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蘇鶯怡為了殷邊瓷主動進入宮中,可如今的結果,讓她不免垂頭喪氣:“不止我,其他妃嬪都是一樣的,皇上只寵愛賢妃一人,儘管至今沒有立後,但賢妃在後宮中的地位是最高的。”原本她以為皇上沒有立後的緣故是因為糖心,不過看著糖心現在的下場,她這個想法也就打消了。
“賢妃?”糖心不知對方是何方神聖,居然稱得上是寵冠後宮了。
“賢妃她……”蘇鶯怡剛要說出什麼,卻突然止了口,臉上晃過一絲異樣,“反正到時候你就曉得了。”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令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