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拖地旗袍的ji女,在嚴寒的冬季,還光著兩隻粉白細嫩的胳膊,透露著戴有粉色罩的高高乳×房,顯得格外誘人。她坐在黃曆的大腿上,一邊撒嬌一邊把剝好的大蜜柑橘子瓣往他的嘴裡塞。
說起這和春樓ji院,就不得不說到它的女領班李香月,雖然她已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穿著打扮既入時又俏麗,反倒成為一些老官僚政客、富豪貴商喜歡沾惹的物件。而且李香月還會說日語,又招來了不少日本嫖客,甚至日本警察署和憲兵隊也有人常在這裡出入。漸漸的,這裡形成了日本憲兵隊、警察署和特務機關以外,通向民間的一個蒐集、交換情報的據點,同時也成為中國寓公、遺老遺少買官鬻爵或和日人秘密交易談判的場所。
“聽說新到任的日本特務機關長,叫藤澤的,走訪了三野公館、柴山公館,具體談了什麼,卻不清楚。”春窈緊貼著黃曆的耳朵低聲說著,熱氣吹得黃曆耳朵發癢。
三野公館,是多田峻的親信、天津日本駐屯軍參謀三野友吉在日租界石山街的宏濟裡成立的一個特務團體,袁文會、張璧的便衣隊,便是他們拉攏組織起來的。三野公館還有一位很厲害的特工,川島芳子,她靠賣肉與多田峻勾搭到一起,在東北卸任安**司令職務後,還是多田峻,又把她介紹到三野公館。
柴山公館,則是土肥原賢二在背後主持的特務機構。在整個對華戰略上,多田駿與土肥原賢二分屬“北進派”和“南進派”,策略的不同,便得兩人的特務機關側重點也是不同,並且互不往來。
難道這個藤澤要實現日本特務機構的聯合,共同對付抗日分子的活動。黃曆聽到這個訊息,微微皺起眉頭,說道:“繼續探聽,不要著意去,免得惹人懷疑。”
“你關心人家呀?”春窈摟著黃曆的脖子,飛了個媚眼,向黃曆的身上貼了貼。
假如春窈能好好的讀幾年的書,以她的容貌,以她的聰明,她必能成為一個很有用的小女人。退一步說,即使她不讀書,而能堂堂正正的嫁人,以她的社會經驗,和所受的痛苦,她必能一心的作個好主婦。她深知道華美的衣服,悅耳的言笑,豐腴的酒席,都是使她把身心腐爛掉,而被扔棄在爛死崗子的毒藥。在表面上,她使媚眼,她歌唱,她開玩笑,而暗地裡她卻以淚洗面。
春窈沒辦法,一個被日本鬼子打得骨斷筋折,爬不起床的父親,兩個餓得象老鼠似的弟弟,她只剩下了哭,但眼淚救不了父親,眼淚不能餵飽了弟弟,她得拿出更實在的東西來,為教父親和弟弟活下去,她得賣了自己的肉。
在這裡,她須向任何人都微笑,都飛眼,她須取悅每一個人。但在心裡,她不比任何人壞;或者,因為在江湖上走慣了,她倒比一般的人更義氣一些。以一個女人來說,她也不比任何女人更不貞節,出賣**,那並不是她自己的罪惡。
對於春窈的親熱舉動,黃曆並沒有閃避,這更多的是一種職業習慣,而且在這盡是耳目的雜亂之地,做出這個樣子也是很必要的。他抱著春窈,在她身上捏摸著,就是她的耳朵低聲說道:“你父親的病已經好了很多,兩個弟弟也很好。”
春窈身子僵了一下,抿了抿嘴角,這是一個好訊息,她能離開這裡的希望又增加了幾分。在她眼中,世界是空虛的,她切盼遇到個老實的男人,給她一點生活的真實。假如她遇上一個好男人,她願立刻改掉一切的惡習,除了她的媚眼無法一時改正。
在黃曆的臉上蹭了蹭,春窈又飛了個媚眼,這個習慣不好改,她的臉忽然紅起來,露出幾個白牙,可是話沒能說出。她的生活使她不能不忘掉羞恥,囁嚅著說道:“你,留下過夜吧,我那個,還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說,放,放心,我的身子還沒病。”
黃曆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就告訴我,我還有別的事情呢”
同樣是一個女人在男人的懷中,那女人是自己願意的,還是強迫的,給於男人的享受,是截然不同的。春窈是真心的,黃曆能感覺得到。而且,在他的眼裡,她也並不髒,她是美在骨頭裡,就是她滿身都長了瘡,把皮肉都爛掉。她美,她年輕,她要強,她勤儉,她還恨日本人。
春窈的嘴唇有些白了,她不恨,也不惱,“我沒法子”她自言自語的說著,這一句總結了她一切的苦難,並且含著無限的希望。
“我知道。”黃曆輕輕嘆了口氣,自打第一次春窈上門找他來為父親看病,他便知道了這一家人的苦難,讓春窈在ji院當耳目,把看到的、聽到的轉述給他,雖然他付了錢,並且看病的診費幾乎不收,可還是覺得有些歉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