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見一黑一藍的身影踱步而來,正是鳳塵和蘭青言。
隱約中,聽得蘭青言抱怨鳳塵來的太晚。
李汐臉上不自覺浮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鳳塵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參加選賢大試,究竟會選擇什麼樣的題來作?
見李汐不理自己,安佑好奇地探身過去,見了下頭兩人,猜道:“那就是老爺子的獨子?”
從老爺子口中,聽過不少鳳塵的事,人卻是頭次見。遠遠的瞧不真切,只是那人負著雙手站在會場門前,自有一股冷傲。
李汐不做多想,已經下了樓去,朝二人走去。
蘭青言還在抱怨鳳塵,鳳塵淡淡說道:“錯過了這次,還有下次,又不是娶媳婦,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李汐立在二人身後,看著那座富麗堂皇的會場,悠悠說道:“十年寒窗,一朝中第,這是多少人的追求?”
蘭青言被嚇了一跳,轉頭見是李汐,罵人的話到了嘴邊,生生化作一聲:“公主怎麼來了?”
李汐笑了笑,“我既是喬裝前來,就不是公主。”轉頭瞧了瞧鳳塵,“鳳公子還在等什麼?”
“什麼也沒等。”鳳塵淡淡開口,目光落在隨後而來的安佑身上,見他朝自己笑,仍舊淡漠著一張臉。“不過早晨貪睡,遲了罷。”
安佑沒由的笑出聲,李汐微微驚訝,這樣的藉口,從安佑口裡說出來,她習以為常。可從一本正經的鳳塵口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彆扭。
她想了想,一指旁邊的酒樓,“既然遲了,鳳公子今日也無別的要事,不如同飲一杯如何?”
鳳塵點點頭,便隨著李汐朝酒樓去了。
留下蘭青言與安佑面面相覷,這兩人向來互相看不順眼,今兒個日頭是要從西邊出來了嗎?
二人跟了上去,兩主已經開了席,執杯對飲。
安佑拽著蘭青言湊了過去,笑言道:“鳳塵,今日既然來了,若不能揮毫撒盡胸中意氣,難免遺憾。出題人既然在這裡,何不當做應試前的練習?”
李汐與鳳塵抬首,同時看了安佑一眼。
“小侯爺興致勃勃要看戲,出門右拐有個耍猴的,挺精彩。”鳳塵一本正經說著,漠然地端起酒杯,淺飲一口。
蘭青言是早就領教了好友的毒舌,見怪不怪。安佑與李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不見那張臉上半點情緒波動,暗道服了。
李汐心思一轉,笑道:“安佑說的不差,左右也無事。”
“公主不怕沈某,作弊?”鳳塵沒料到李汐會答應,挑眉看著她。
“你會嗎?”李汐笑問。
鳳塵沒有回答,“什麼題目?”
安佑已經命人取來紙筆,李汐執筆平宣,三個問題躍然紙上,將紙筆遞給鳳塵。“鳳公子時間很多,可以慢慢想。”
“不必了。”鳳塵淡淡掃過題目,在三個問題下,書了答案。
李汐看他筆的走勢,眼中漸漸暈起一股怒色,“鳳公子這是在愚弄本宮嗎?”
蘭青言取過題目,信口唸道:“你所珍視的?你所厭惡的?你要捨棄的?”他看了看鳳塵,“三個答案
,都是自己。”
“人生在世,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一個連自己都不懂得珍視的人,拿什麼來保護別人?第二個問題,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他們厭惡著這個自己,同時也喜歡著這樣的自己。至於捨棄,最是簡單不過,沒舍哪來的得?”
李汐訝然,想不到,他竟然是這樣解析這三道題的。每一個回答,都緊扣著人性的弱點,看似隨意,卻是最好的答案。
安佑靜靜地坐在一旁,視線停留在鳳塵平平的嘴角。他們兩個,同樣是心高氣傲的人,所以能夠了解彼此。
李汐這三道題目,是以自己為原型參照。她珍視著自己的生命,只是為了守護皇兄。她厭惡著心狠手辣的自己,卻又不得不成為那樣殺伐果敢的人。她捨棄了自己作為女兒的歸宿,以護國公主的身份,站在朝堂之上,替那個男子守護著整個炎夏。
而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