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在的山區叫伏牛山,”趙滿眼睛迷惘地看著四周綠色的山巒:“你知道這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這個啊,說來話長!”老漢的清理工作也差不多了,站在那裡駝著背開始講述。
趙雲在一旁聽得只想笑,他只明白大致意思,方言和汝南話很接近。
千古一帝,那時確實有不少人造反,不過原因肯定不是老頭說的那樣。
統治集團想要統一全國,老百姓在前朝貴族的鼓動下才有勇氣造反。
再說秦朝嚴苛的制度,他在位的時候誰敢反?也就死了以後才有的大澤鄉起義。
天氣很陰,道路溼滑,山路雖然很寬,大家也不敢走多快,怕一不小心把馬腿給摔斷那就麻煩了。
中午一過,竟然下起雨來,一開始就是狂風暴雨。
好在大家都備了斗笠蓑衣,紛紛穿上,隊伍顯得十分沉悶。
眼看天上的烏雲一直不散,大傢伙心裡頭都想著今晚可能到不了舞陰,要在山裡找幾個大點的山洞過夜。
卻說趙破虜騎著馬從東門呼嘯而過,沿著管道進入伏牛山。
舞陰縣城本身就依山而建,已經是伏牛山系的邊緣地帶,原本就是用來防備山中盜匪。
雨越來越大,狂風夾著雨點,沒有鎧甲覆蓋的地方,雨水浸入粗布衣服,身上有些冷意。
過山風,他在暗中見過好幾次,這人貪圖美食,經常出山跑到燕趙風味來吃飯。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要不然自己等人也不會得知與自家三公子不利的訊息。
過山風抄小路回的山寨,估計也在淋雨,哪有大雨天出來打劫的?趙破虜心裡不由一絲慶幸。
糟糕,官道比較寬,能容納兩頭馬車並行,可全部是用青石板鋪砌的。
這在晴天好說,雨天就不敢打馬狂奔。
趙家騎士對自己的坐騎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平時生怕磕著碰著。
沒辦法,他只好放慢速度,讓自己的噬虜在路邊上走,有不少雜草,戰馬打滑受傷的機率也就少了很多。
伏牛山山高林密,但山風可以沿著管道一直吹,從沒想過能遇到這樣倒黴的時節,風夾雨水,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他覺得身上發愣,牙齒都不由自主上下打架。
起先走得很匆忙,忘了帶斗笠蓑衣,這時想起來真要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趙破虜的眼睛全神貫注,盯著路邊,時不時有些樹枝擋道,不得不讓噬虜往中間走一些,以免碰著。
他心如刀割,聽到馬兒打著象鼻,貌似已經受傷了。
“噬虜乖啊!”趙破虜趴下來,在它耳邊輕聲安慰:“這件事過後,就讓你好好歇息養傷。”
末了,又給它說了好多話,讓它安心。
“嘶······”噬虜突然發出淒厲的叫聲,摔在地上,趙破虜也被拋了出去。
他都被撞得頭昏眼花,噬虜掙扎起來,嘶嘶叫著來到他身邊,舌頭在他臉上不停舔著。
“兄弟,你還活著!”趙破虜掙扎著爬起來,呵呵大笑,笑聲在漸小的風雨中猶如狼嚎。
看著噬虜的樣子,眼淚不由自主流了出來。
它跟著自己的時候,那年自己是七歲。
十歲那年,就是帶著噬虜孤身潛入大漠。
第一次遇到的是兩個胡人,其中一個被自己猝不及防捅死了,另一個胡人拿著一把殘破地馬刀砍了過來。
是噬虜機警一跳,竟然張大嘴巴咬了那人手臂一口。
從沒想過馬兒會搖人,驚喜的趙破虜看到滿臉猙獰的胡人痛得丟下馬刀,順勢把自己的長劍捅進他的心臟。
“從今天起你就叫噬虜!”他稚嫩的聲音在草原上回蕩。
怎麼會?在草原上我們平安回來了,一個小山溝裡你卻受了傷!
趙破虜萬分懊悔,使勁捶打自己的胸膛。
剛才貌似自己在和它說話的時候,輕輕拍了一下,結果噬虜也就習慣性加速了。
“我該死,我真該死!”身上的鎧甲此刻成了累贅,趙破虜撕扯著脫了下來,牽著噬虜到了一個僻靜的背風處。
上面有一塊突起的大石頭,剛好能容納破虜。
他四周去扯了不少嫩草嫩枝葉,放在地上。
在一塊小石頭上把馬韁牢牢栓住。
“噬虜乖啊,我先去給三公子報信,回頭再來找你!”
趙破虜說著,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