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孔文舉不來也罷,”荀爽的語氣始終不沾煙火氣:“《論語》再精妙,不過是前人遺慧。時移世易,我等還需向前看。”
其實,孔家之人地位十分微妙。歷朝歷代的君主,都在尊孔。
秦始皇夠牛逼了吧,焚書坑儒,也不見動孔家分毫。
人家尊敬的是孔聖人,並不是孔家的某個人。
身為孔家人,修習的自然就是老祖宗的《論語》,不能博採眾長。
和人說話,什麼“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能拿得出手,難道天天和人家談論孔子和其下七十二賢人的對答?
一本論語,就是說出花來,也不過是孔聖的言論,還不敢僭越,怕世人說什麼不孝,丟掉了祖宗的本分。
相對起來,荀爽更欣賞邊讓、陶丘洪這樣的全才,而不是孔融那樣的專才。
“孔文舉做事不當人子,”蔡瑁是個心直口快之人:“竟然與甄家合謀,想要巧取豪奪,謀求趙家造紙工坊。”
趙雲做這些事情都帶著他們,蔡瑁和蒯越早就把自己當成趙雲的嫡系。
尼瑪,造紙術和印刷術,哪一樣拿出去不是震驚天下的大事?自己有份參與就是莫大的榮幸,荊州還是太偏僻了些。
“有此等事?”始終不慍不火的荀爽臉色一沉。
哼,一個小小的甄家,還想反天了?
此刻,甄家之人惶惶不可終日,甄修趁人不注意早就溜掉。
甄豫在趙家集落了個灰頭土面,悄然來到真定。
“孔文舉竟然如此不堪?”他臉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你親耳聽見他說了甄家?”
“二公子,孔融確實說了。”甄修一直站著,兩腿在打顫,害怕主子一怒之下把自己給殺了,下人就是這命運。
“修哥,時耶運耶命耶!”甄豫沒有想象中那麼魯莽。
經過了趙家集的失敗,讓他清醒了不少。甄家在世家眼裡還是一個商賈之家。
自家父親想要妹夫在京城多方走動,謀求一個太守之位,現在都沒答案。
很明顯,趙家一直都在防備著自己甄家呀,就算是妹夫,也是趙家人。
如果趙風到趙忠那邊說一下,一個太守而已,不就是兩千萬金嘛,甄家拿出來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看來自家人還是想當然了,一心為著姑爺打算,誰知道這是不是他想要的?今後不管做什麼事情,還得和趙風事先說好才對。
“趙家不會對我們如何,”甄豫頓了頓分析道:“等子玉回來,先與姜兒完婚。”
“此後別再擅自做主,”他嘆了口氣:“我儘快返家,向家父稟報。”
荀爽不發一言,聽四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知道的事情說完。
他暗中嘆息,自己等人還是想象得太好了,不曾想女婿一人孤軍奮戰,左圖右擋,面對各方面的壓力。
不聲不響,甄家在行動。袁家身為老大趙風的岳家,肯定會有所支援的。
回頭一定要和蔡邕商量,自家女婿不能受欺負,袁家又如何?這裡不是汝南也不是雒陽,不是他們能撒野的地方。
真到了雒陽,相信趙忠自然會對趙家子侄看顧,不能讓趙雲吃虧的。
荀爽一點都沒料錯,袁家還真的在行動。
官道上,袁字大旗迎風招展,盜匪叢生,要不扯上旗幟說不定有人劫道。
要不然,袁家人也不可能這麼拉風,他們想低調的。誰知剛出雒陽不遠,就遇到了山賊,只好把自己來歷說清楚。
不是盜亦有道,而是山賊們都很精明,惹上袁家,九族被屠都沒地兒說理去。
“到哪兒了?”說話的是袁環的親弟弟袁默。
雖然都是嫡子,他們與袁術不是一個母親,親近自然就談不上。
身為大家之子,從小就學會了審時度勢。
袁術是嫡長子,佔著天生的優勢。自己雖然也是嫡子,才十二三歲,等自己成年,父親的家業早就落到別人身上。
在歷史上,袁默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默默無聞。
“子襄,我等才過鉅鹿。”二管家袁慶親自護送,他文武雙全,騎著馬跟隨。
鉅鹿?袁默臉色一變。
身為袁家嫡子,不少機密他有機會接觸,那個叫張角的黃巾道首領和家裡接觸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個大概。
據說那人就在這裡,不知道會不會趁機邀請自己去看看。
假如真的來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