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表達一下感謝嗎?
最起碼她應該向自己說一下再走啊!
王淳呆立半晌,傷心感慨但又異常歡喜,因為今天他不只摸到玉枇杷的手,還碰到了她的臉,雖然只那麼一下下,他也慌亂得馬上就離開,但是他心裡還是無比地開心,又彷彿現在不是隆冬時節,渾身上下燥熱得不得了。
下去換衣服後又要了冷水洗了臉才出來,沒想到枇杷早已經換好了衣服等在路邊,“你怎麼這麼慢?”
王淳以為枇杷早回去了,現在見到不勝驚喜,“你還在等我?”
枇杷點點頭,“我是想告訴你,我送你的過年禮物放到了外書房,你空了去取吧。”
王淳疑惑,“為什麼不帶進來,反送到外書房?”
還不是怕大家見了說笑?他們倆個已經夠倒黴的了,生在一個時辰,見面就鬧了誤會,本就是大家的笑料,現在還互相送禮物,何必要人知道呢?枇杷白了王淳一眼,轉身走了。
王淳只得跟在她後面向求仁堂走去,快到後門的時候,卻又叫住她,“你等一下。”
枇杷停住了,“什麼事?”
“這兩朵花球你插的不對。”王淳已經走到枇杷面前,將原本插得好好的花球拿了下來,左看看右看看地重新插回原位。
枇杷剛剛是對著鏡子插好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但她一向不長於此,又不疑王淳,老老實實在站在那裡由著他幫忙,還問:“是偏了嗎?”
“是有點偏,”王淳說著又仔細看了一遍,“現在就好了。”
有這樣一件事打岔,枇杷也不好再只顧走路,想了半天說道:“我們在一起打球時從不出這樣下三濫的法子。”
“你們是你們,”王淳還是很嚴肅,“但比賽時少不了有人打不贏便會偷偷下絆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對陳家人你一定要小心。”
陳家球隊正是枇杷將要面對的敵手,他們是眼下權勢滔天的大將軍並內侍監田令攸的本家。田令攸本姓陳,因他入宮做太監時拜一位田姓的太監做師傅,所以才改為田姓,此後他一路飛黃騰達,成為宮中最有權勢的太監之一。
本朝自天寶年間太監的勢力便越來越大,壓倒朝臣,甚至能廢立皇帝,田令攸也正是如此,先皇駕崩時,他與一干太監們擁立當今皇上登基,然後被封為一品內侍監,基本控制了皇帝。
隨著皇帝過了弱冠之齡,對朝堂的掌控也不斷增強,很多人都覺得到了除掉田令攸的時候,可是田令攸卻一直沒有倒。
據說田令攸時常對手下的人說,不要讓天子閒著,應該常常讓他沉溺於各種宴樂遊戲中,沒工夫管別的事情,然後我們才能得志。還有千萬不要讓天子讀書,不讓天子接近讀書人,否則知道前朝的興亡,內心有所憂懼,便要疏斥我們了。
當今皇上就是在田令攸如此策略下只喜歡走馬鬥雞,嬉戲奢糜,對朝政一絲興趣也沒有,為了能更好地遊樂,更把國家大事都託付于田令攸,據說絕大部分的奏摺都是田令攸替皇帝批閱的。
這些宮中秘事對於剛從營州來,又不過是四品中郎將之女的枇杷本根本接觸不到,她自然是聽青河縣主和臨川王等人說的。
最令枇杷不大相信的是,聽說田令攸的哥哥陳敬瑄,原本不過是個賣燒餅的,竟然在田令孜的幫忙下一步步謀得左神策軍大將軍的職位。去年,在田令孜的建議下,皇上用打馬球賭出三川的節度使,而陳敬瑄果然得第—名被任命為西川節度使。
但不管她信不信,她問過爹,現在的西川節度使果然就是陳敬瑄,田令攸之親兄長。
是以陳家打馬球之風最盛,球技也極高,不只男子,女子亦然。
陳家女子馬球隊的崛起,最直接受到衝擊的喜歡馬球的貴女們,這些皇族勳貴家的女兒對馬球這一運動與她們父兄一樣的情有獨鍾,時不時地組織一場比賽娛悅身心,現在比賽中又多了一種別的意味,雖然比不了男子們能贏得官職富貴,但也越發地激烈起來。
原來女子們打馬球,最多有各家的女眷們隨意添些首飾、錦緞等做彩頭,聊博一笑,現在比賽雙方爭相拿出奇珍異寶做彩頭,又有看球的人拿出上千萬緡錢賭某一方輸贏,是以青河縣主上一次輸了球心情異常之差,並且急於重新招攬青年女子加入公主府的馬球隊再與陳家一決高下。
王淳又告誡枇杷,“自從陳敬瑄以馬球得了西川節度使,陳家在馬球上投入頗多,這兩年他們廣選親族好友家中的強健女子,與男子一同練習馬球,務求打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