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莫軼緊緊地咬著牙關,一雙猩紅的眸子仿似能滴出血來。
沉默了好久,他喘出的氣也越來越重,越來越粗,最後不得不妥協:“我會給你治傷。”
“傷好之後,我保證您和令高徒安然無恙。”玄翊緊接著就保證。
莫軼點頭,其實他從內心裡已經信了玄翊。就在莫軼答應給玄翊治傷之後,玄翊揮了揮手讓泠涯將他帶了下去,轉過頭,聲音沉沉地道:“綠漪,想必青穗和御鳳此來是為了找莫軼的,你稍後和泠涯再去一趟,務必阻擋他們的速度,不過……切莫傷了他們。”
“是。”綠漪想了想,動了一下妙曼的腰肢,道,“不過來的人彷彿不是青穗姑娘。”
“嗯?”玄翊疑惑。
綠漪偏頭道:“她說她叫東方容,但又的確是神醫的弟子,醫術超然。但屬下亦想不通為何一個神醫的嫡傳弟子非得冒名頂替東方世家的長女。”
“我知道了,照我說的做。”
綠漪默默地退了下去。就在莫軼終於妥協,打算為玄翊治傷時,東方容和御鳳正在穿過最後一片密林。御鳳告訴她,再渡過一條河,行二百里左右,血鑾教就到了。
“你好像對血鑾教很清楚。”東方容突然頓足,偏過頭,神情中充滿懷疑。
御鳳盯著南方,蹙起眉頭,沒有回答她。
東方容諷刺道:“為什麼不屑回答?”
“不是不屑。”御鳳的聲音飄來,明明離她很近,但好像又很遠。他的聲音渾厚富有磁性:“是不想騙你,所以不說。”
東方容一愣,心中泛起一絲柔軟。她咬了咬牙,強迫自己的語氣冷硬起來,但刻薄的話卻不知怎麼的始終說不出口。二人相對無言了好久,她才緩緩嘆了口氣:“是跟血鑾教有關的身份吧。”
御鳳的眼神從遠方收了回來,偏頭看向東方容如玉雕成般的側臉,道:“你猜到了?”
“猜到了,能擅自從樂正世家出來,身懷連東方佑都懼怕的武功,現在對血鑾教又如此熟悉,你是‘三大護法’中的誰?‘蒼空烈鷹’還是‘赤海蛟龍’?”東方容回過頭,那雙純淨的鳳目中閃著聰慧的光芒,她,終於不再是當初單純的青穗了。
御鳳容色不改:“蒼空烈鷹。”
“原來你是血鑾教安排給樂正世家的內線。”東方容扯動嘴角,諷刺地笑了一下,“原來血鑾教真的有入主中原的野心。”
“不完全正確。”御鳳的聲音很輕,但那略顯沙啞的聲音中彷彿暗藏著條條暗流,他一字一頓地說,“我是血鑾教安插在劍銘閣的內線,同時又是劍銘閣藏在樂正世家的暗線。”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道出了讓人無比震驚的秘密。
劍銘閣不是正道魁首嗎?四大世家不都是和劍銘閣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嗎?劍銘閣怎麼會安插內線?而御鳳又怎麼取得閣主葉陵的信任,居然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了他?
東方容震驚地睜大鳳目,好像一時間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但她已經下意識地相信了御鳳,還從心底泛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喜悅:他,真的不會再騙自己了。
“我只能說到這裡了。”御鳳轉過頭,深深地看著她,“再說下去會給你帶來危險。”
“但你不怕我全部說出去嗎?”
御鳳輕輕地搖了搖頭,雙唇微微翕動,但卻沒有聲音發出。即使他沒有說出口,東方容也猜到了他想說什麼。
少鵠劍在劍鞘中發出錚錚的響動,北方傳來一股凌冽的殺氣。
御鳳伸出手,慢慢地觸上東方容的面頰。如凝脂一般的觸感,是溫暖的。他笑了,燦爛的笑顏綻放在他劍眉星目的五官間。此刻的他彷彿是從詩中走出,衣袂飄動,墨髮輕揚,他的容顏終於和東方容夢中的柳皓軒合為了一體……
像是要和她做一場最後的道別,留給她自己最深沉的愛。
——“我欠你的。”或許,親口說出這樣大的一個秘密,已經是他一生中做出的最不可思議也是最不會後悔的事情了。
“打擾二位了。”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東方容彷彿從夢中驚醒,連忙循著聲源看去。
一襲青衣,長髮被簡單的束起,狹長的眉目間溢位冷光。是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子,此時正足尖輕輕地點在不遠處的樹梢之上,雙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好像在看兩隻已經束住手腳待宰的羔羊。
御鳳上前一步,將東方容護在身後,朗聲道:“背叛劍銘閣是我一人所為,御鳳只求閣主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