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了臉,倏然回頭,眼帶厭惡之色。
沭淇瀾抬眸,一片耀目金光先是晃花了眼。真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轉角的廣蘿樹後,四夫人孫菊梅一手緊攥著包裹一手拉著她的女兒沭碧菡,生怕被攔阻一般的行色匆匆往大門的方向。
身後不遠處跟著的是一臉無奈的二夫人趙青容:“菊梅,將軍府此刻正在出喪,你怎麼能此刻離開?將軍一向寵你”
“你要留便留,反正我是要回去!”孫菊梅不管不顧的尖叫:“將軍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不會怪我。你知道那南楚的新帝和麾下的鐵騎是多麼殘忍嗜血的存在嗎?聽說南邊新宇城被踏破的時候,城守全家被斬首,掛在城門示眾三日。我不要死。”
新宇城,隸屬寧月的附屬存在,距離寧月最近的城池。
“菊梅,”二夫人仍想勸說:“現在全軍都在看著我們,將軍不在了,你此刻回京會引起滔天大亂的。”
“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孫菊梅的苛刻面容盡顯無疑:“將軍都不在了,城內守軍死的死傷的傷,十萬精兵剩下不到一半,這寧月的失守,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你還指望驃騎大將軍嗎?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哥給我傳的信過來,朝廷裡左相作梗,扣押了糧草,三十萬大軍被困在涼水河畔動彈不得,我們這裡早就被放棄了。”
行軍作戰,糧草先行。沭淇瀾心裡微沉,若是朝中主和派真的扣押或者延緩糧草的支援,那這仗——
“二夫人,讓她走。”沭靖遠沉聲開口,不喜不怒,只是聲音裡寒涼一片。
“三哥,”跟在孫菊梅身邊的沭碧菡抬頭,嬌俏可人的小臉楚楚動人:“你是沭家的血脈,你跟我們一起回京吧,舅舅會照顧我們的。”
“舅舅?”沭靖遠冷笑:“孫廷尉我們高攀不上。”停頓了一下,復又冷冷的開口:“我孃親在佛堂吃齋唸佛不理世事,作為沭家的男人,別怪我沒提前知會你,今日出了這個門,你們就不再是沭家的人,今後是生是死是榮華還是衰敗各不相干!”
“碧菡,我們走,”孫菊梅動了氣:“一片好心,換來惡語相向。”
二夫人趙青容嘆口氣,終於低下頭不再勸。
沭淇瀾看著那兩個女人的背影最終消失在大門外,嘴角噙住一絲冷笑。
此時出城?呵呵,很好,都說人一走茶就涼。眼下真是應景啊。只是——
她們若能順利返京,她沭淇瀾的名字從此倒著寫!
作者有話要說:
☆、代弟出征
“報!”一聲急促的號令後,一名傳令兵單膝點地跪在了大廳。
沭淇瀾沭靖遠蕭然齊齊轉身。
“說。”沭靖遠的聲音裡含了一絲緊張。畢竟繃了兩日,南楚大軍按兵不動,唯有這摧心的壓力一刻不停緩。沭靖遠還是未上過戰場的少年郎,面對秦駿白此般小小的伎倆也有些亂了分寸。
是南楚大軍城下叫陣了?
“南楚一隊鐵騎到了城下,說”傳令兵頓了半晌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沭靖遠有些煩躁,不由大了聲音:“說什麼?”
“說要少爺到城門上去,有大禮相送。”
沭靖遠看了一眼沭淇瀾,又轉頭看看蕭然。
沭淇瀾點點頭:“走吧,我們一起過去。”
“一隊鐵騎?”蕭然皺眉,只有十個人?
沭淇瀾心裡隱隱有點眉目卻又捉摸不到,只想著去看看。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城門牆上。
東南風。吹得旗子獵獵作響。
果然只有十個人的一個小隊。
領頭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健壯男子,抬頭看到他們三人後咧嘴哈哈大笑:“在下南楚鐵騎九隊耶律圖,奉秦將軍之命,特送大禮一份給沭家少主,望少主喜歡。”
言畢信手一揮,手裡拎著的一個包裹倏的飛了過來。
離得這般遠,還真是臂力驚人。
蕭然伸手,一把撈過包裹,冷冷的開口:“當日傷了蕭某手臂的,就是此人。”
“秦將軍另囑屬下轉告,明日午時約少主於城門口相見。”耶律圖抱拳,旁若無人的調轉馬頭回程:“禮已送到,告辭。”
沭淇瀾不說話,低頭盯著包裹上暗紅的血漬心下了然。
蕭然看了一眼,嘆口氣轉過頭去。
只有沭靖遠不明所以,信手拆開了包裹。
一聲低呼後重物落地,孫菊梅圓睜不瞑目的雙眼死死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