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霈為何去何從為難之際,心中突然一凜,風中傳來一個清冷陰柔的聲音道:“奴才李順,見過東溟夫人。”
張霈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行來一個弱冠少年,錦衣華服,白面無鬚,相貌清秀,步履輕盈。
單婉兒聞言微微一笑,頷首還禮道:“有勞李公公在此久候了,霈兒,這位是李順李公公,乃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不是吧!紅人,做一個太監能有多紅?張霈心中暗暗想到,歷史上掌權亂國的太監那是多不勝數,閹人涉政這絕對是亡國的徵兆,既然宮中有這麼一個不簡單的紅人,估計尚仁德也沒幾天好日子了。
張霈心思玲瓏,一眼已看出些許不對的苗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個李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張霈學著大名鼎鼎的小桂子公公,大踏步的向前進,走到李順身旁,悄悄將一張足夠普通人三輩子吃喝不盡的銀票不著痕跡的塞進對方手中。
當張霈接觸到李順光潤的手掌時,眼中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寒茫,臉上笑容比見了國際偶像巨星還要開心,道:“這位便是李公公麼?在下聞名久已,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太監都是出身卑微的刑餘之人,說的難聽一點,在宮裡面,就是貓狗,也比他們活的有尊嚴,張霈卻沒有一點看不起他們的意思,畢竟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誰願意割了男人的命根子,進宮服侍權貴,當然也不排除為了修練高深武學而放著家中嬌妻美妾不知疼愛憐惜,自願獻身的嶽不群之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李順聽了十分受用,臉上冷色稍霽,接了銀票,乾笑幾聲,聲音陰柔道:“張公子的事雜家也有所耳聞,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相比之下雜家算得了什麼?”
“李公公除了在兵刃上有極深的造詣之外,更有一身不俗的內家功夫。”張霈抬頭看了李順一眼,感嘆道:“像李公公這等明明有真才實學,卻又這般虛幻若谷的人才真是我等學習的榜樣楷模。”
此言一出,在場除了單婉兒,所有的人無不震驚,單疏影更是饒有興趣的仔細盯著李順猛瞧,發現他面色蒼白,體形消瘦,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怎麼看都像一個病泱泱,無精打采的普通人,哪裡是張霈說的什麼內家高手,武學行家?
單疏影禁疑惑地打量再三,仍是看不出一點蹊蹺,但她對張霈卻有一種近乎崇拜的迷戀,相信他絕對不會錯。
張霈話雖說的輕,不過聽在李順耳中卻無疑是一記驚雷炸響,震懾莫名,忍不住打了個顫,他臉上的陰柔又深了幾分,神色皎然如冰雪,道:“張霈公子說笑了,雜家武藝粗淺得很,江湖把式難登大雅之堂,哪裡是什麼內家高手?”
張霈笑而不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李順,漆黑深邃的幽瞳好似在說,你裝啊!你繼續裝啊!
單婉兒蓮步輕移,行至與張霈身旁,二人並肩而立,檀口微啟,柔聲問道:“李公公,皇上可要立刻召見我們?”
若是尚仁德真的下了召見的命令,李順怎麼敢站在這裡和他們拉家常,果不其然,李順眼中茫然之色漸漸退去,搖了搖頭,道:“皇上這幾日身體不適,上朝之後要前往養身殿,誦經祈福。”
李順接著說道:“方才皇上傳下口諭,囑夫人和公子入住離宮別館。”
這哪裡有召見的意思,連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根本就是不準備讓我們回去了,離宮別館?張霈一愣,明明叫離宮,位置卻偏偏在皇城裡面,不過這地方聽名字就是個好去處,肯定比驛站住的舒服。
離開別館位於上林苑,是一個宮殿群,其中有六個宮,如建章宮、承光宮、望遠宮、蒲陶宮等。有十二個觀,如白鹿觀、象觀、鹿觀及射熊館、博望館等。
上林苑館建築壯麗,金碧輝煌,其間栽植了大量名果異樹,奇花豔卉。僅梨樹有紫梨、青梨、芳梨、大谷梨、金葉梨、耐寒的瀚海梨、東海的東王梨等。棗有玉門棗、赤心棗、崑崙山西王母棗等。有各種桃、李、慄、梅、杏,有西域的石榴,南方的荔枝、橙、橘、柑等。
不僅如此,裡面還養育珍禽異獸,有虎、熊、鹿、野豬、狐狸、兔子等百獸,也有各種鳥類,包括山中鳥、樹上鳥、水中鳥等。
李順將東溟派眾人送至上林苑,便在張霈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匆匆而去,離去的背影有一絲掩飾不住的狼狽。
離宮別館一處清幽雅緻的廳軒中,坐了七個人,五男兩女。
坐在張霈左邊是端莊賢淑的單婉兒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