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不知道她的態度,自然不便胡亂插嘴。再說了,誰知道黃逸飛和安琪是不是在演雙簧?她剛才如果真的用手機拍了照,也就完全有可能用手機錄音。何其樂做人坦坦蕩蕩的,當然不怕黃逸飛派人拍照錄音,但小鬼難纏,就像你在繁華的步行街街口下車時,每每有乞丐過來堵在車門口,你會隨便丟給他一塊錢五毛錢一樣,為的是怕被糾纏,為的是儘快脫身。
何其樂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上面的時間,他不想再跟黃逸飛一起待下去了。
黃逸飛說:“何大秘書彆著急,且聽我把話說完。我又不是白用她的牌子,我都提出來了,除拍賣的運作費完全由我負擔以外,不僅佣金可以分配,甚至拍賣成交款都可以拿出來分配,可她就是不同意。你說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何其樂不打算開口說話。
黃逸飛像是對何其樂,也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你也許會問我,如果不是跟她而是跟別的公司合作,我會不會那麼大方?當然不會。難道我瘋了嗎?把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憑白無故地送給別人,你以為我真的要當慈善家呀?慈善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第一,他得有錢;第二,他這錢可能來路不正,自己一個人花不安心,做點善事以為就能把錢洗白了。我不一樣,我掙的錢百分之百乾淨、合法。我之所以對我們的柳總不一樣,那是因為我們不是還沒有離婚嗎?就是離婚了又怎麼樣?她永遠是我女兒格格的媽媽。所以,我跟她誰賺得多一點誰賺得少一點,關係不大,肥水未流外人田。”
何其樂還是不說話,但他的眼光仍然停留在黃逸飛臉上,一點都沒有遊離,他想聽聽他還能說些什麼。
黃逸飛不緊不慢地說:“現在北京、上海的藝術品拍賣很火爆,我得趕緊做,否則就來不及了,知道為什麼嗎?”
大概預料到了何其樂不會接他的茬,自顧自地往下說:“道理很簡單,花無百日紅,要不了多久,那些笨蛋就會反應過來的。”
“哪些笨蛋?”何其樂想了想,覺得這話還是可以問的。
黃逸飛無聲地笑了,伸手在嘴巴上拍了拍,好像是對它把關不牢的懲罰,他想了想,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我不知道你怎麼看我,但我既然好不容易把你約了出來,我首先就得對你以誠相待。怎麼說呢?我最近的情況相當不好,簡單點說,我的廣告公司快要關門大吉了。我那裡還有些畫,都是近幾年收藏的,想把它賣了,換點錢以便渡過難關。否則,我的日子會很難過。如果我的生活一團糟,我真不敢想像會不會影響到柳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不怎麼明白其中的因果關係。”
何其樂注視著黃逸飛,好像在判斷他的說法是否真的足夠坦誠。他想了想,提議道:“也許你應該和她好好兒談一談?”
“我就是想跟她好好兒談一談呀,大家都心平氣和的,多好。但是,你知道,她很固執的,她根本就沒有耐心聽我說話。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我相信你對她的影響力。哎,很悲哀呀,我要跟自己老婆對話,居然要透過別人。”黃逸飛說。
何其樂無聲地搖了搖頭。
“你別搖頭,如果我能說動她,我怎麼也不會把你請來當面給你戴高帽子。”黃逸飛說到這裡把頭一仰,衝著頭頂上的吊燈嘆了一口氣,眼光在上面停了五六秒鐘才放下來,他示意安琪把包開啟,讓她拿出了那幅字,他拿過來,也不開啟,把它橫著豎著撕成了捧在手裡的碎紙片,順手住上一拋,讓它們落得滿屋都是,他重新望著何其樂,說:“剛才關於陸海風題字的事兒,純屬開玩笑,我找你就一件事,請你務必捎個話給柳絮,做人做事可不能太絕了。否則,大家都會很麻煩。”
何其樂剛才幾乎被黃逸飛描繪自己處境的言辭打動了。聽了黃逸飛後面一句威脅似的話,不禁一陣反胃,他覺得自己真的完全沒有必要跟黃逸飛在一起待下去了。
他再次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笑笑,挪開屁股下面的椅子站了起來,說:“如果你找我就為了說這些,我想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管是找海風書記索字,還是遊說柳絮,我都幫不了你。對不起,我還有個約會,恐怕得先告辭了。怎麼樣,我來埋單?”
黃逸飛似乎也並覺得意外,他很快跟著站了起來,同時還沒有忘記給安琪示意,嘴上也沒耽誤,說:“是我請你,當然得由我來埋單。我再窮困潦倒,請你喝杯茶的錢還是掏得起的,何況你喝的還是白開水。噢,不,是礦泉水,你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那好。”何其樂說,他裝作沒有看見黃逸飛朝他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