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進言說‘太子乃是九龍命格,出生於陽年陽月陽時,真龍火氣太旺需要有水鎮著,若不然來年大劫難過。恰好六皇子生來帶水,可替太子擋災劫。請陛下看在太子的份上,留六皇子一命也算是替太子積德避災’。所以,父皇還是為了我忍下了那口氣,給他取名沉淵。這淵字帶水的原因自然不必說。最重要的是正應了《周易》上經的初九:潛龍,勿用。九四:或躍在淵,無咎。也就是潛龍在淵的意思。”
易雪歌道:“那錦親王豈不是很可憐?”
蕭沉淵點點頭:“我後來知道這事之後也曾經暗中去過幾次雲州,探望過六弟。因為父皇態度固執,我本打算等我登基之後就放六弟自由,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欽天監居然真的一言成讖,當真是命運莫測。”
易雪歌拉了拉他的袖子,輕輕笑了笑,語氣裡帶著一種溫柔的意態:“這也說明了你還是有好兄弟的啊。有人害你,也有人救你。說明天不絕你之路,不過是叫你換一種活法罷了。”她想了想記憶裡弱不禁風的的錦親王,忽然覺得自己還是不曾真正的認識對方。至少如他這般處境還能夠心平氣和的對待他人,不恨不怨的配合蕭沉淵,真的算是十分難得了。尤其是有皇帝這個作兄長的作為對比物件。
蕭沉淵聞言好笑的看了看她,然後便蹙眉想了想:“還行吧,六弟他喜好山水,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用丹青畫遍山河,只是因為身體和身份的緣故必須要困守在雲州的錦王府中。此次若是可以,我自然是要成全他的心願的。”他隨後又加了幾句,“至於我那四弟和五弟,若真要安排起來,大概會麻煩那麼一點。其實,六弟才是蕭家的異類,姓蕭的一般都比較麻煩,尤其是我那幾個皇叔,人老心不老,倒是叫人不得不操心。”
“難不成人家還求著你操心不成?”易雪歌笑了笑,喝了口杏仁茶,嘴裡甜滋滋的,說出的話就更加隨意了,“說的好像你不麻煩似的。”
蕭沉淵湊到她跟前,就著她的杯子也喝了一口杏仁茶,那姿態說不出的惑人和親暱,一下子就紅了易雪歌的臉。
他緩緩笑開了,輕輕道:“我姓蕭,自然也是麻煩的。”他看著易雪歌,微微一笑間猶如春風拂面,溫暖愜意,“只是,我只麻煩夫人一個人呢。”
被那樣的目光看待著,易雪歌只覺得好像有一支羽毛在心頭輕輕的拂過,淡淡的羞澀。她忍不住低下了頭,小聲道:“誰要管你!”
☆、第60章
因為前線還在開戰,內庫又沒什麼銀子,皇帝這次的萬壽節辦得實在是不太好,雖然也有歌舞取樂,宴席之上的笑聲都少了許多,連帶著皇帝的臉色都不太好。前朝的筵席散了之後,皇帝就留了幾位皇叔、蕭沉淵一起參加晚上宮內的宮宴。
杜雲微一貫都是深居簡出的樣子,這一次也只是前半場陪坐了一會兒便回昭陽宮了。若是以往,燕王他們自然是覺得杜雲微守規矩,對著東華太子感情深厚又明白自己的身份,這才這般低調謹慎。只是如今知道了她和皇帝之間的齷齪,不免就想得多了。一個想著真是當了xx還要立牌坊;一個想著賤人就是矯情。只是他們心中自有盤算,只是對視了一眼,心裡嘀咕著,口頭上倒是都不曾如何說道,笑著看看歌舞,順便喝幾杯酒。
柔妃因為懷了皇嗣,這一次坐在宮妃一列的最前頭。她眼見著皇帝身側的一邊空了只有一個面容冷淡的皇后陪著,不免心中動了動。她輕聲交代了宮人倒酒,然後溫柔的端酒杯起身,輕啟紅唇道:“妾在家中時就常聽人說陛下嚴於律己、最喜簡樸。現下前線未定,陛下憂心國事,便是連一年一度的萬壽宴都這般簡樸。妾雖女流亦是敬慕不已,與有榮焉。在此,妾敬陛下一杯。”
皇帝本來心中不大高興,被柔妃這麼一捧反倒好了許多,和顏悅色起來:“都說‘儉以養德’,朕為人君,自然該以身作則。”
皇后在旁笑了一聲,頭上插的鳳釵上的赤金色的鳳凰羽翼跟著顫了顫,十分的端美秀雅,她溫聲跟著接了一句:“柔妃這都有了身孕了,還是小心些,少喝些酒罷。就算你自己不擔心,也要多想想肚子裡的皇嗣啊。”
這話說得平淡,柔妃聽來卻是譏嘲自己為了博寵不顧孩子和臉面,心下大覺羞惱,面上卻還是恰如其分的帶了點驚惶,端著酒杯的手都跟著抖了抖,細聲道:“多謝娘娘關心,妾明白了。”
“偶爾喝上一杯也是無事的,再說今天也是難得。”皇帝眼見著美人受驚,不滿的看了眼皇后,對著柔妃伸了伸手:“坐到朕身邊來吧。”
柔妃一下子得償所願,不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