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不類,真是白糟蹋這份手藝,還有這塊料。
於是趕緊脫下來。正在仰著脖子解領口的扣,敲門聲突然響起,把楊滿嚇得手上一個哆嗦。他趕忙靠過去聽。
喬正僧在外面,“楊滿你睡了嗎?”
“睡了,我已經……”
“我還是要跟你談一談。”
“過一會兒好嗎?我馬上,很快的。”
這時候另一個聲音出來,有點嘶啞,是個男僕。“喬先生,呂太太找,要您趕緊過去。”
喬正僧問,“幹什麼?”
“德璀琳街有一棟房子,七小姐挺滿意的,也讓您過去看看。”
“我不去了。她要是喜歡,就先把定金付下來,我有空再去看……定金我會還她的。”
聽他們兩個在外頭談話,楊滿忙不迭的脫衣服。然而越急越亂,那精巧的盤花扣此刻成了累贅。好半天才解開一個,指尖上潮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脖子已經汗溼了。
喬正僧又敲了一下,“楊滿你沒睡了,讓我進來。”
門也沒有鎖,但楊滿抵住了,所以喬正僧扭動把手,也還是打不開。
似乎是那人沒走,還賴著。這種回話是討不了賞的,也難怪。但喬正僧已經很不耐煩了,“還在這裡幹什麼?去啊!”
“喬先生,要不要讓他們等一等……”
“剛才的話沒聽見?不會做就滾,給我換個人來。”
喬正僧的口氣很壞,即便是隔著一扇門,楊滿也覺得他有些異樣。於是急中生智的,想去抓一件睡袍來披上,裹得嚴實一點,大概也能混過去。最要緊的是,讓他先進來說話。
然而這袍子窄,邁不開腿。已經是三步並作兩步了,楊滿撲到床頭,手忙腳亂的,剛抖出一件衣服,喬正僧就開門進來了。
轟的一聲,頭皮也麻了。接下來是血往上衝,燒的兩隻眼睛也發燙。
喬正僧也愣了,呆立著。門在他後面豁開一個口子,半關沒關的,一如他因為驚奇而微張的嘴。
當務之急是把門關上,再來一個人,楊滿就真的要開啟窗戶跳下去。所以他把自己撐起來,繞過喬正僧,用了全身的力氣把門推上。
砰地一聲,連手都是抖得。
接下來楊滿拼命去解釦子,但喬正僧攔著不讓。兩個人在門前糾纏。
“這衣服怎麼回事?”喬正僧把他的手按在胸前,整個人壓上來,喘著粗氣問。
楊滿不敢抬頭,撒起慌來也是慌不擇路,“借,借的。”
“跟誰借的?”
完全沒法作答,簡直把自己逼到了死路里,也只好不做聲了。楊滿又掙了一把,還是掙不脫。臉上的紅退不下去,幾乎把前面的汗都燒乾了。
終於喬正僧讓開一點,“先別脫了,讓我看看。”
但是楊滿不聽他的,逮住機會就反抗起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這下喬正僧也制不住他了,情急之下抓了要害。
楊滿又吃痛又受驚,不得不服軟了。他慢慢蹲下去,跪倒在地上。看到大腿不知羞恥的露了出來,他心裡格外悲涼的,想要扯過一點衣服來遮擋,卻根本徒勞。這旗袍開叉高,下襬又裁的小,要的就是這個風情。他本是很懂得,這時候竟忘了。
喬正僧是看的眼也暈了。儘管房間裡擋著簾子,黑乎乎的。不像在歌舞廳裡,綾羅珠寶也能折射出光來。楊滿也不是舞臺上的男旦,毫無姿態。他不學做女人,想把他當女人,是喬正僧的一廂情願。
那麼為什麼不找個真女人呢?喬正僧也在問自己。
他彎下腰,放緩了顏色,用安撫的口氣說,“起來吧,這衣服……難道不是穿給我看的?”然而後一句冷冷的,酸酸的。事到如今,連這麼肯定的事情他也懷疑起來。
再忸怩就真不像話了,楊滿只有站起來,兩步走到床邊坐下。喬正僧過來幫他整理頭髮,又扣好了領子。
楊滿忍不住勸他,“你應該去看看房子。”
喬正僧說,“我是應該去看房子,但是楊滿,你這樣的說出來,就讓我格外的難過了。”
聽他這句話,楊滿也傷心起來,但又覺得自己沒法不說。就像這一份委屈上來,但又沒法說出來一樣。脖子上纖巧的小立領,是一條軟的枷鎖。明明柔軟又熨帖,每個女人都可以忍受的。
楊滿忍了半天,終於試探著問,“我能不能把衣服脫了?”
但喬正僧馬上摟住他,重重的撫他後背,吸吮他的脖頸和下巴。漸漸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