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像是黃土高原的那種窯洞,唐奈伸手摸了一下,發現周圍的牆體是土沙礫質的,還混雜著一些光滑的碎片。

“最好不要亂動。”顧陵突然站到他旁邊,拿狼眼手電照了一下牆壁,藉著明亮的光線,唐奈清了牆體的真面目。

那是一種黃色的夯土,土層之中夾雜著一些暗紅色的凝固體,看上去就像血一樣,非常令人不安。土層中還有一些碎裂的古老紅褐色陶片。

“看到了嗎?這些東西……”顧陵伸出狹長的手指,引導著唐奈的手,慢慢摸索過一片較大的碎陶,“能感覺到什麼嗎?”

唐奈冷不防被顧陵握住,顧陵的手掌貼著他的手背,交覆的面板互相摩挲,他的每個毛孔都彷彿具有了生命,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

顧陵不是很溫暖的體溫,指腹下微弱的脈動,所有的一切讓唐奈覺得有些飄忽,他壓根兒不可能仔細去感受陶片,顧陵的呼吸近在耳背,他還有什麼理由去關注別的東西?

“唐奈?”

直到顧陵出聲叫他,他才猛然回過神來,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緊張地說話都結巴:“陶,陶片它它有什麼問,問題嗎?”

顧陵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帶著唐奈的手在牆上輕叩了兩下,說:“是空心的,陶片後面還有空間。”

“我聽說新疆這裡有些墓葬群是四十多人埋在一處,然後在墓周圍豎起木杆子,頂上支撐起木棚後放火焚燒,上面封土,陪葬陶品要全部打碎才可以放進墓穴,可是這裡並不是墓葬群,而是秘密祭壇,這些碎片在這裡是做什麼的?該不會是裝飾品吧?”錢包問。

“這些陶片並不是隨便放置的,它們其實是一種標誌。”顧陵拿手電照著牆面,淡淡說道。

“標誌?”

“祭品的標誌。”顧陵解釋道,撫過其中的一小片碎陶,繼續說,“其實在每一個碎片後面,都有一個嬰兒棺內嵌著,這些碎片等於是他們的墳碑。”

這駭人聽聞的說法讓唐奈不寒而慄,下意識地就往後縮了縮,無數密密麻麻的碎陶片就像一隻一隻血紅色的眼,怨毒無聲地盯著他,洞壁洞頂,甚至是腳下,到處遍佈著紅褐色的碎陶,它們就像鋪陳開的一張天羅地網,四下圍剿,無所潰逃。

錢包變了臉色:“擦,你的意思是說這裡就跟馬蜂窩似的,每一個洞眼裡都藏了一個死嬰?可是你怎麼就確定者後面有嬰兒棺存封著?你親眼見過?”

“去你媽的,放屁不打草稿。”洋蔥拿靴子踹了錢包屁股一腳,把他蹬到牆壁前,說,“這上面有字,你仔細看看。”

錢包本想發怒,但當他看見陶片上的字時,他頓時忘了對洋蔥的怨念——

只見在骯髒殘損的碎陶上,竟然陰刻著一個一個工整的篆體字,有的字已經模糊難辨了,但大多都還能看得清楚。

錢包看了幾塊碎片,隱約感覺不對勁,他閒暇時也玩一些古董,對古字的辨認還是有些信心的,可是這些陶片上的字,乍一眼看上去像是篆體,然而認真識別後,卻發現與篆體仍有一定區別,他竟然沒幾個字看得懂。

“這寫的是什麼?”錢包皺著眉念,“日願……贏……嬰?”

“白氏獻嬰。”洋蔥雙手抱臂,在旁邊道,“這是秦統一六國前,趙國使用的文字。意思就是一戶姓白的人家,自願把他們的孩子獻作祭品。”

她說著,又用下巴示意了旁邊的另一個陶片,說:“這個寫的是田氏獻嬰,是齊國的文字。在陶片上刻名字,首先想到的應該是古希臘的陶片放逐法,沒想到我們的老祖先也喜歡在陶器上亂塗亂畫。”

錢包驚愕地回頭看了看洋蔥,又驚愕地盯著陶片琢磨了一會兒,感嘆道:“靠,不會吧?這些陶片上刻的都是文字沒有被統一前六國的字?那摳下來去賣該多值錢啊!”

他說著,就伸出手去扒拉“白氏獻嬰”那片碎陶,顧陵站在不遠處,見到錢包這一舉動,向來淡然的他竟然在瞬間變了臉色,立刻喊道:“不要去動!”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錢包下手又快又狠,顧陵話音未落,他就舉著那塊被掰下來的“白氏獻嬰”陶片,一臉無辜地轉過了臉來,嘿嘿乾笑了兩下:“……現在怎麼辦,再給貼回去?”

顧陵還沒有說話,四周的牆壁後面就開始發出一種又細碎又毛骨悚然的咯吱咯吱聲,就像磨牙聲一樣,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緊接著地面開始震動搖晃起來,周圍的碎陶片開始像雪崩似的噼裡啪啦統統跌下,砸在地上,“令狐獻嬰”“鄒氏獻嬰”“衛氏獻嬰”“王式獻嬰”“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