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葡萄糖的盒子一看,裡面不是口服液,是玻璃管針劑,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啟,就先把肌苷口服液喝了。
要說這“雞肝”口服液還真挺神的,剛一喝下去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頓時精神得不行。於是我便精神抖擻地下去吃飯。
老喻正和一桌客人聊天,示意我坐到一旁的空桌上去。桌上已經擺了一盆西紅柿蛋湯和一小桶米飯,看來老喻已經把菜點好了。他在那桌上坐了一會兒就過來了,還帶過來一小碗酸奶。我沒有胃口,勉強喝了一碗湯。肌苷口服液的功效來的快,去的也快。我又感到胸悶頭疼,太陽穴處的血管突突的跳著,菜還沒有上來,我就說要上去休息。老喻讓我怎麼也要吃點東西。他說要是高原反應再沒有體力,那就更壞事了。他問我吃了藥沒有,我說吃了肌苷口服液,葡萄糖是玻璃瓶的打不開。他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哦”了一聲。
我盛了小半碗米飯,泡著西紅柿蛋湯吃了。老喻沒再勉強我,讓我上去了。臨走時,他說:“我在一樓106,有事下來找我。”
回到房間,我衣服也沒換,直接栽倒在床上。頭疼欲裂,睡也睡不著,只能朦朦朧朧的躺著。好像沒過一會兒的樣子,手機收到了簡訊。拿來一看,是老喻。他問我睡了沒有。我回了一個字:“沒”。
門口立刻就傳來敲門聲,我掙扎著起來,老喻柱著拐站在門外,手裡拿著一把剪刀,說幫我把葡萄糖敲開。我讓他進來,他卻不肯,我猜多半是因為我那天說的話。
我只好說:“你跟這兒走廊裡敲開了,又把碎玻璃弄一地,怎麼辦?”。他想想也是,只好進來了,到洗手間對著垃圾筐兩下把葡萄糖敲開了,讓我喝掉。
看了這過程,又看到那瓶口也被敲的參差不齊,我產生了心理障礙,老是覺得瓶子裡面有碎玻璃。我遲疑著對老喻說:“這個,這個不會把碎玻璃也吃進去吧?”
老喻不說話,轉身出去從桌子上拿了茶杯,開啟水龍頭涮了涮,把兩小瓶葡萄糖倒了進去。他特意把每瓶都剩了一點,對我說:“要是有玻璃,也都在這底裡了。”
我還是有點遲疑,又不好意思不喝。只好一咬牙喝了,但也在杯子裡剩下了一些。老喻沒說什麼,出去了。
【33】一個離奇的夢
那天晚上睡得很差,一直半夢半醒的,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夢。其中一個夢我還記得很清楚,夢裡我和秦嶺在一個圓形的樓梯上,一直走到了最頂端。這時忽然看到一個女孩子在給樓梯的扶手刷油漆,看不清楚她的臉,只是夢裡知道那個是秦嶺的女朋友。然後不知道怎麼的,那個女孩子突然摔下去了,秦嶺一把抓住她,但是沒抓住,也掉下去了。我急忙從樓梯上一層層的跑下去,只覺得都不是在走樓梯,而是抓著扶手一層一層的跳下去的。後來就知道,秦嶺和那個女孩都死了。
早上醒來,腦子裡都是這個夢。我倒是不擔心這個夢預示著秦嶺會有什麼厄運,只是覺得這個夢很離奇。看看錶已經七點多了,我爬起來,感覺挺好。就去洗手間把頭髮洗了。洗頭髮時覺得到處好像都可能有碎玻璃,洗得心驚膽戰的。洗好頭髮才想起來去樓下前臺借吹風,就用毛巾包住頭髮跑下去了。
下了樓看到老喻和昨天那夥人坐在沙發上抽菸,看到我頭髮滴水的跑下去,老喻當場就火了,“不是不讓你洗澡嗎?你這麼亂弄?”
大清早的,我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脾氣。我也怕感冒,趕緊問前臺借了吹風就跑上去了,這海拔3500米的地方,上樓還真有點喘。
收拾妥當下樓吃了早餐,還是昨天早上的那些,稀飯,饅頭,泡菜,花生和雞蛋。可能是昨晚吃的太少,早上胃口還滿好。飯後又喝了兩支肌苷口服液,吃了一片暈車藥。老喻站在院子裡用車上那把大砍刀的刀背又敲了兩支葡萄糖。
出發之後,老喻說,今天要翻四座山,晚上要趕到稻城去。他說這段從亞丁回來以後會走回頭路,到時候時間會寬裕些,所以今天路上就不能停下來拍照了。
天很陰沉,我穿了抓絨衣和衝鋒衣,還感覺到冷。老喻還穿著一件短袖的T恤衫,我問他有沒有長袖衣服,他說在包裡懶得拿。我們出發後,看到遠處的山上霧氣很重,看不到山頂。老喻說等下還要開到霧裡面去。我心想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霧氣這麼大什麼也看不到。
車開了不久,才九點一刻的時候,我們就到了高爾寺山的埡口,一個標識牌上寫著“高爾寺山 海拔4412m”,老喻把車停下來。我下去拍照。埡口的霧氣很重,能見度大概才100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