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問:“是今天就殺頭麼?
那位仁兄回答說:“我聽說是的,從這裡出去,就運到河邊,砰砰砰,排成一排,啊,你看過電視的了,應該就是那個樣子。”
他的同伴聲音有幾分興奮,“我還沒有真看過槍斃是怎麼個樣子,要不我們下午也去看看熱鬧?”
那位仁兄不屑道:“槍斃人我看過幾次了,沒什麼意思,你要去自己去好了。”
他的同伴在旁邊苦勸,一定要他陪著去。江之寒垂下眼,瞥見阮芳芳的手抓的更緊了。他輕輕的拍了拍阮芳芳右手的手背,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心裡卻不明白,如果不是受害者的家屬,一心想看著仇人伏法,為什麼會有些人以觀看槍斃為樂。一排人站在那裡,子彈打過去,像木樁一樣倒下,沒有反抗,沒有鋪墊,這刺激和快樂從哪裡而來?就算是窮兇極惡的人,隨著生命的喪失,一切也隨風而去,無關的看閒者,到底能從中得到什麼快樂?那快樂,真的是正義得到伸張以後的愉悅麼?江之寒想到書裡常寫,古代那些豪傑英雄上法場的時候,也是觀者如山,興奮如狂,現在想起來,那應該不是誇張的描寫。
江之寒和蕭亦武毫無交情,所以完全說不上焦急和擔憂。在江之寒現在的字典中,有四類人的區分,第一類是親人,是要不惜一切去捍衛的,比如父母,倪裳也曾經是屬於這裡的;第二類是朋友,要盡力的去幫助,譬如阮芳芳,譬如溫凝萃;第三類是敵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比如那位朱主任;這最後一類,就是無關的人。對他們的生死命運,也許有時候會投下一絲關注的目光,但更多的時候他沒有精力去理睬。
尤其是像蕭亦武這樣的無關的人,江之寒雖然有幾分感佩阮芳芳對他的感情。但在他傳統的道德觀裡,蕭亦武參加這樣的團體,群毆打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從阮芳芳的朋友角度出,江之寒希望他不要有太壞的結局,但對於他同情心是說不上的,和當日小倩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終於,法官們就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