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房之間露出一角灰藍色的天空。
王蕭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在回憶或是在憧憬。他終於開口說:“好多人問我,是不是為了證明給聶勤勤看,才努力學習的。其實不是的。那一次的事情之後,我倒是想了很久,最後也沒想出個什麼來。過了幾天,他們又叫我去打檯球,我去檯球室裡呆了幾個小時,突然覺得很無趣。回到家裡,越想越覺得以前的生活很沒有意思,打檯球也好,打街機也好,總之很多事情重複做了那麼久,其實也不好玩,不是嗎?”
王蕭嘆息了一聲,“既然很無聊,也沒什麼區別吧。靜下來,,前幾天有些煩躁,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曾可凡和我談了一次,我也同意他說的,我在高中班上那幾個所謂的好朋友,算不上是真正的朋友,倒是喜歡有機會取笑我來著。還是你們這幾個以前的老朋友比較靠的住。既然這信得過的人不過就是父母和幾個老朋友,既然你們都不想我‘墮落’,想我好好的讀書,那也無妨。終究都是無趣的事,做什麼都一樣。”
江之寒不由笑了起來,王蕭的理論倒是很新穎。讀書和打檯球,都是無趣的事情,選擇哪樣都沒什麼區別,既然關心我的人讓我選擇讀書,那不妨就做做唄。
在初中的時候,江之寒是知道王蕭的聰明的。那時候他和曾可凡,王蕭,還有另外一個男生交情很深,所以深知王蕭的領悟力和舉一反三的能力都很強,他的主要毛病就是沒有任何動力,從某種程度上講江之寒曾經也是有這個毛病的。不過王蕭的程度更厲害,他通常是某個東西大概懂了,就懶得去追究更深。某個考試大概能考個中等了,也就放手去到處亂逛了。上個期末的成績,顯然不能代表他的真實水平。而當他有了某種動力的時候,他的天分就顯現出來。
江之寒心裡一動,對王蕭說:“聶勤勤雖然成績很好,但似乎在老師們眼裡從不是特別聰明的學生,靠的主要是基本功和踏實努力。你要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學這剩下的一年半,沒準高考的時候真能過她呢?”
王蕭笑道:“你可能太高看我了吧?我的語文和政治之類的課,爛的一塌糊塗。就算用心,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江之寒說:“這也可以是一個目標啊,雖然可能是挺傻一個目標。有個目標,才不會那麼寂寞吧?”
王蕭說:“達到了又能怎麼呢?”
江之寒說:“那能怎麼樣?太陽不會為了這個從西邊升起的。不過呢,榜那天,我可以拿個麥克風,再拿個採訪機,再找個人扛一臺攝像機。成績一出來,我就湊到聶勤勤跟前,請問這次高考王蕭比你多考了1o分,你對此有什麼感想?然後呢,我們就可以去買一箱酒回來,再買一堆醬牛肉和燒雞,開啟電視,回放一下她精彩的表情,那一定是件很美妙的事吧。”
王蕭笑道:“說的我有點心動了。”
江之寒說:“這樣吧,我們再加一個賭注。你要是考贏了她呢,我就去做一件事。反過來的話,你來做同一件事。”
王蕭問:“什麼事?”
江之寒笑道:“去我們教學樓下面的籃球場,大喊聲聶勤勤是用牛奶洗澡的,聶勤勤是用牛奶洗澡的,聶勤勤是用牛奶洗澡的。”
王蕭“操”了一聲,大笑起來,慢慢的眼角卻有些溼潤。
江之寒問:“有酒嗎?”
王蕭站起身來,一會兒回來,手裡多了一瓶紅葡萄酒,“有人送了我爸幾瓶,他估計沒有仔細數過,我們今天偷他一瓶來喝。”開啟瓶蓋,拿來兩個杯子,給自己和江之寒各倒了一杯。
江之寒舉起杯子,“這一杯為了什麼而幹?”
王蕭說:“為了那個去操場上喊聲的傻子而幹?”
江之寒眼睛亮起來,“你願意賭了?”一仰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
王蕭說:“操,這個酒比啤酒後勁兒大多了,你悠著點兒。”
江之寒倒真沒有喝過紅葡萄酒,不好意思的說:“我這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了。這酒,有點酸呀,也不怎麼好喝。”
王蕭翻箱倒櫃的,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兩包牛肉乾和椒鹽花生,兩人就著下酒菜,劃幾拳四季財,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一瓶葡萄酒就見底了。江之寒知道王蕭的酒量和酒品,搶著喝了一大半。
王蕭從兜裡拿出把小鑰匙,開了自己抽屜的中間一格,從裡面拿出來兩本集郵冊,遞給江之寒,“初二那會兒,受你的影響,我也零零碎碎的集了些郵票,不過早就沒折騰這個了。更多的其實是我爸以前留下來的一點郵票,他現在也不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