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是個多心的女子,小時候在教坊的經歷以及後來經過陰息風的“調…教”讓她在男女之事上面,比之溫簡要老練許多,當她發現溫簡喜歡自己之後,無異於看到貓喜歡上了老鼠那般難以置信。
“我恨你們超過了一切,每天都以仇恨為食,幻想著有早一日出來向你們復仇,那時候我覺得我的生命中除了復仇,再無其他,所以當我發現你對我可能產生了感情之後,我做了一個賭注,是的,我砍掉了自己的手”
現在,白晚終於可以將這件事最真實的一面說了出來,原來這個故事一開始就是個充滿了憤怒的詭計,當時她想要逃走,無非兩種選擇,要麼砍掉溫簡的手,要麼砍掉自己的手。
“砍掉你的手,我無非是多一個敵人,可是砍掉我自己的手,我能讓你忘不了我,得到一個可能讓我善加利用的機會你看我是多麼可怕,我還沒有逃走,就已經想著怎麼回來復仇了。”
白晚異樣的笑著,而此時溫簡眼中細微的光芒已經徹底湮滅了。
即便白晚利用了他,但他心中終會有一些微末的希冀,至少曾經有些東西是真實的,但現在,她親手毀滅了存在兩人之間的一切。
或許,這就是白晚希望的,她要抹殺它們,讓它們在她與他之間徹底死去。
“我是天生的戲子。”白晚目光空洞的喃喃道:“教坊的媽媽說,我如果唱下去,將來一定會成為一代名伶可是,誰會想到我的天賦原來另有用處”
“五哥,我現在已經不恨你了,該換你恨我了。”白晚站了起來,有些話到此為止就已經很好了。
其他的,誰會在乎呢?
“如果你能跟我一樣,僅僅靠著幻想殺掉我就能活下去,也許有早一日,你也可以向我復仇,我不在乎”
“往”溫簡試了很久,他的舌頭不聽使喚,喉嚨裡發不出聲音,用盡全力也只能喘氣一般的發出了這個字:“往”
“往”
“往”
白晚不知道他不肯放棄的想要說出的話究竟是什麼,她也不想知道,最後看了他一眼,她轉身離去,輕輕的帶上了門。
門外的夜色濃郁得如化不開的墨,她站在外面沒有立刻離去,她緩緩將手捂在自己的心口。
門裡,溫簡癱倒在床上,維持著方才的姿勢,艱難又執著的重複著——
“往”
“往”
“王”
“王”
☆、第六十二章
太尉王敬;天命之年,生性多狡;手握兵權位高而權重。他有一女;體態婀娜;顧盼生憐,十六歲進宮至今已有十年;十年中聖眷不絕,為今上育有二女一子,獲封宸妃。
宸妃之上;皇后色衰*弛;已久不獲聖眷,費貴妃又失寵被貶為昭儀,故而後宮中;乃是一等一得意之人。
而朝堂之上,老臣費相已漸有韜光養晦之勢,新貴國師水回春異軍突起,卻終因根基淺薄弱了半分,論天下第一臣子,當屬王太尉一人者!
這王家,可謂是烈火烹油,錦上添花,絢麗到了極致。可其中,王太尉卻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意味。
太尉王敬,朝裡背後人稱“笑裡藏刀、借刀殺人”,實在是一號腦奸巨滑的人物,看遍了許多盛極而衰的例子,他從聖上對水回春的重用上,就察覺到了聖上不欲一家獨大的心思。
權勢之爭,總是此消彼長,若倒回去幾年,王家也可以學費相那般韜光養晦,關起門來坐山觀虎鬥,可是王太尉已經到了如今之勢,便如尾大不掉,不是不想韜光,而是不能韜光了。
這一日,他私下邀了水回春於襄王閣見面,不知這位梟臣與這名御上新寵之間有何交易勾當,這些且先不論,單單論江湖人物“玉面仙”白晚,欲往襄王閣,向王太尉獻上辛苦所得為嚴文淵翻案的證據一事。
襄王閣乃是修在無憂湖畔邊的一坐有兩百年曆史的三層樓宇,原是前朝一位有名的佞臣修來接駕用的,兩百年過去,江山改朝換代,這座觀水樓宇落入了一位富商手中,又不知怎麼成了王太尉的一處去處。
王太尉和水回春私下見面,自然是百般隱蔽,尋常人哪裡曉得,而聯絡人安排了這樣一個時機給白晚,卻是十分妥當的。襄王閣在京城郊,溫候不知那兩人暗會一事,耳目守在城中,此處正好鞭長莫及。
白晚揹著鹿皮革囊,裡面裝的正是烏金盒中的東西,她一騎在前趕往無憂湖畔,而後面樹影風動,一道淡青色的影子如一道煙一樣始終若有若無的飄然隨後,正是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