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夫家,派出這樣一個粗魯囂張的人物來應付二皇子的人。倘若把事態鬧得不可收拾,導致雙方都下不了臺階可就不妙了。
外面那人又叫嚷了起來:“朱恆,你躲在裡面做縮頭烏龜,不敢出來見老子麼?”
朱恆怒火復燃,憤然道:“這廝未免太也無禮欺人,把我朱恆當成何等人了?”大踏步氣恨恨地衝出主艙。
餘人緊跟著行出,抬頭一眼便望見一人叉腰傲然屹立在桅杆上,便如臨崖睥睨四方的雄獅,活脫脫擺出一副天王老子的威風神氣。眾人不由都是錯愕不已,修行者個個都有些傲氣是不錯。不過傲成這樣毫無品位風度的德性卻也天下少見。
朱恆仰首怒喝道:“閣下是何人?來……”
“你就是朱恆?他孃的倒是個小白臉,接著罷。”
陳浩然喝嚷得更為大聲,彷彿見了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不待分說。居高臨下凌空滿懷仇恨地劈出一掌。
那白袍人眼神閃動,身形倏地急閃上前,堪堪將朱恆帶離原處,便聽得一聲悶響,朱恆原本站立處驀然呈現出一個放大了十數倍的掌形大洞,結實的油漆柚木甲板紙糊般陷了下去。
朱恆嚇出了一身冷汗。修行者他不是沒見過,也不是不知道厲害,卻從沒碰到過這般蠻不講理兇悍至極的傢伙,二話不說就沖人下毒手。
白袍人飛上空中,他不知陳浩然的來歷,壓住火氣冷聲道:“這位同道,這位朱公子只是世俗中人,你卻見面便欲取他性命,且不說壞了修行界的規矩,難道就不怕有失身份?”
“規矩?”
陳浩然翻起眼,冷笑道:“跟我說規矩是吧?好,那現在就是你主動跟本大聖過不去了,成,想怎麼著比劃就來吧。”
白袍人寒聲道:“休得強加不是,我海如天幾時主動跟你過不去?”
陳浩然伸手一指底下的朱恆,道:“這小子得罪了本大聖,本大聖要他的命當然天經地義,你強出頭難不成還不算跟我過不去麼?”
海如天面色一變,道:“之前大家彼此從未謀面,朱公子又何曾得罪過你?”
陳浩然嘿嘿冷笑:“要是他知道有我這號人還來灞水城,老子早去上京城滅他滿門了,態度還會像現在這般客氣?”
眾人聞言神色均又大變,朱恆驚怒交集,厲聲道:“我究竟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對我竟如此怨恨刻骨?須知我朱家也並非任人宰割之輩,你口出這等狂妄驕橫話語,當真以為憑自己一點微末之技,便可予殺予奪天下眾生性命不成?”
那連總管眼中陰騖漸濃,不可掩飾地流露出一抹森冷的煞氣。慕容闞心下則連連叫苦,暗想三叔這次太過失策,怎麼就找了這樣一個高傲自大不明世事時務的修行者出來,恐怕慕容世家逼不得已要與二皇子交惡了。
陳浩然滿臉驕狂之色:“你以為本大聖沒這個能耐麼?”突地掠起,喝道:“斷。”
海如天以為他要再行襲擊朱恆,正自警惕,眼神閃動間臉色驟變,大喝道:“小心,停船。”
毫無徵兆地,前方河面上湧起一波白花花的水浪。急劇卷湧著,翻滾著,轉瞬之間,便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飛快矗立成一堵峭壁般陡峻的水牆。足有二三十米高,將寬達裡許有餘的河面隔斷,硬生生阻住整條灞水河的水流。
碼頭上遠遠觀望的民眾眼見得如此撼天動地的奇觀,所有人都不禁駭得呆住。慕容固面色微是發白,擁有這種奪自然之威的實力的修行者他聞所未聞。暗道慕容世家何時結上了這樣一個對頭,實在是不妙之極。那慕容吹雪早已嚇軟了,癱在地上兩眼發直,形同白痴。
官 船上,朱恆的反應自不必說,海如天與連總管的震駭亦難以言表,面面相覷相顧失色。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蠻橫無理的傢伙竟能令大川斷流,這種超絕強橫的手段就算 身為修行者的他們也是生平僅見,其實力豈非達到了渡厄期已是宗師級人物?只怕舉手投足間便可收拾掉自己。修行界奉行的亦是實力說話強者為尊,陳浩然露了這 一手。即便再猖狂十倍百倍,這兩人此刻也只有俯首恭聽唯唯諾諾的份。
慕容闞又驚又喜,滿心的憂慮一掃而空,同時亦疑惑地想,自家幾時招攬到了這樣一位實力強得堪稱恐怖的修行者,連自己都未聽聞過?
官 船桅帆高張,吃風順水行速頗快,片刻間已是距前方巨大的水牆不遠,激流倒溯而回,“嘩啦啦”洶湧地拍打在船首上。濺起大片大片激烈的浪花。駕駛官船的水手 們個個駭然驚呼,手忙腳亂地降帆轉舵,卻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