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拾兒忙道:“卑職豈敢?”
順過氣的靈紀郡主又冷笑道:“你不敢麼?本郡主看你敢得很,現在你心裡一定在大罵本郡主,是也不是?”
歸拾兒默不作聲,竟貌似預設了。
靈紀郡主怒極,正待再度發飈,沐昊見機不對,趕緊拖起她前行,走出好幾步才匆忙回頭道:“我去找李修元將軍,有暇再來找歸兄述話。”
等沐昊一行人去遠,眾禁軍都激動地圍上歸拾兒,七嘴八舌表達各自的萬分敬佩,亦有人勸他找個機會透過世子沐昊向靈紀郡主去認錯道歉,以免影響今後的前程不說,更會留下後患。
歸拾兒不置可否,揮手讓大家繼續巡行,眯眼眺望沐昊與靈紀郡主兄妹遠去了的背影,眸底深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奇異光芒,冰冷、邪氣森森,帶著嘲弄,彷彿黑暗深淵中升起的一對魔眸。
“別說我是堂堂的郡主,那傢伙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賤民,我也是你的親妹妹,你竟然向著他說話?回去我一定要告訴父王。”被強行拉走的靈紀郡主還在大發脾氣。
“夠了,靈紀,我這麼做自有道理,你不要再跟那個歸拾兒過不去了。”沐昊端正臉色嚴肅道:“我還有正事要辦。你再這樣胡鬧,我就讓人把你送回去。”
見兄長認起了真,靈紀郡主也不敢太放肆,氣呼呼道:“要我不找那個傢伙的麻煩?哼。那你告訴我,那傢伙這樣的小校軍中多如牛毛,以前從沒見過你對誰熱情過,為什麼單單對他這麼客氣?”
沐昊笑笑,回首道:“江峻。你來告訴她。”
先前那個欲出手相助靈紀郡主的隨從應了聲是,道:“這個叫歸拾兒的小校身手相當厲害,恐怕我大楚軍中的大部分將領都不會是他的對手,而且……”
靈紀郡主不屑地打斷他道:“那傢伙只不過碰巧抓住我的鞭子而已,哪有你說的這麼厲害?”
江峻道:“郡主有所不知,以屬下觀察所得,這個歸拾兒並沒有系統地習過武技,抓住郡主馬鞭時的動作屬於本能反應,所以他不應該有著非常不錯的修行基礎,絕不是普通的世俗武功好手。”
“就算他有修行基礎。又有什麼好稀奇的?我也有啊。”靈紀郡主不以為然道:“別說天底下修行不成的人多了去,即使是元神有成的修行者,我們身為天命所歸的皇家血統,也用不著看他們的臉色,更別提一個連金丹都沒修煉出來的傢伙了。”
“天命所歸的皇家血統?”
沐 昊又譏諷地笑了笑,揮揮手,示意江峻帶著一眾隨從離遠些,才壓低少許聲音道:“我們身具皇家血統是沒錯,不過,天命所歸麼。永遠只有一個人才有這種幸運, 就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要是坐不上那把椅子,也不過比其他人多上幾分中看不中用的富貴之氣而已。所以。我們必須……”
他停了一 停,再將聲音壓低了一些,道:“靈紀,你年紀不小了,有些事也應該讓你知道了。前些天,皇上的病又犯了一次。此後一直未曾上朝,根據各種訊息來看,恐怕皇 上仙去的日子不會太久了。父王和二王叔七王叔之間的情況你也清楚,皇上殯天后,就算留下遺詔讓父王繼承大統,只怕那幾位王叔也會心有不甘……現在已經是非 常緊急的關頭了,因此,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來以防不測之需。靈紀,你明白了嗎?”
“你是說二王叔和七王叔會武力……”靈紀郡主神色大變,失聲道:“這可是造反,他們應該不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吧?”
沐昊冷冷一笑,道:“皇上在位的時間太長了,父王跟王叔們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矛盾早已經不可化解。靈紀你說,要是遺詔上指定的是二王叔或者七王叔,父王會聽而任之嗎?”
意 識到皇位之爭絕不可能和平解決,靈紀郡主神色又是一變,她身在帝王之家,平素雖然刁蠻任性,但終究尚算識大體,深知奪嫡的殘酷無情。大楚歷史上亦曾有過武 力奪嫡的幾次先例,皇子當中但凡兵變失敗的派系,大多結局慘淡,勝利者對失敗者的處置方式根本談不上有什麼親情可言。
沐昊又道:“你沒見到二王叔七王叔他們這段時日的動作麼?尤其是二王叔,就差沒把整個上京城攪得雞犬不寧了,前段時間竟然公然做出那般令人側目的事來。”
靈紀郡主想了想道:“大哥是說二王叔為他那個妻弟上慕容尚書家提親的事吧?”
沐昊點點頭,幸災樂禍道:“二王叔也是昏了頭,跟父王與七王叔相較,他的勝算並不大,所以才急功近利使出這麼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