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如婷便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葉雪梅說:“我在廳門口便聽到大少爺的讀書聲了,所以也不用進去了,大少爺果然沒有午睡。”她看到葉雪梅已經穿了衣服坐在床沿上,便又問道,“姨娘也不睡了?”
“如婷,你讓如緩去泡壺茶來,我想去大少爺那兒坐坐。”囑咐瞭如婷一聲,葉雪梅起身整了整衣裙,便出得屋去。
同著如婷走到正屋,果然遠遠地便聽到岳雲痕朗朗的讀書聲,與平常柔和溫雅的語調不同,此時的聲音清朗悅耳,又帶著一些深沉飄渺之感。葉雪梅緩下腳步,情不自禁地傾聽著,跟在後面的如婷見狀,便忙對端著茶托走過來的如婉使勁揮了揮手,讓她先在一旁站一站。
書房的門並沒有關,葉雪梅站在門口聽了許久,直到岳雲痕的讀書聲停了下來,她才輕輕地敲了敲門框,如婷便連忙喚了一聲大少爺。
“睡不著覺,想來大少爺這兒坐坐,不知會不會擾了大少爺讀書的雅興?”葉雪梅向著岳雲痕淺淺一笑。
“正巧,我也要歇歇眼睛。”岳雲痕溫和一笑,招呼葉雪梅進到書房裡去,葉雪梅便邁腿緩步入內。
進入房內,葉雪梅環視了一眼房內的擺設。岳雲痕拿著本書坐在南面臨窗的一張木椅上,他面前的同色書桌雖大,卻稍顯陳舊,其中一個角已經脫掉了一小塊。桌子上除了筆墨紙硯等物,一個大口的花瓶裡放著幾卷畫軸。西面靠牆放置著一個書架,除了幾樣普通的飾品,倒有不少書,只是大多紙張泛黃。東面放了一個茶几並兩把椅子,牆上掛著一副字: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字型剛健飄逸,使房內憑添了幾分清逸之感。
葉雪梅一看便猜測那副字是岳雲痕寫的,這樣的一句話倒要算是他的真實寫照。生活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中,他能有如此胸懷,倒也難得。
葉雪梅從字上收回目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如婉便把茶托裡的另一碗茶捧到了她身旁的茶几上,隨後立在了葉雪梅的身後。葉雪梅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指了指牆上的那副字,對岳雲痕說道:“大少爺志向高遠,飽讀詩書,又寫得這麼一手好字,真正令人稱讚。”
“那不過是隨意塗鴉之作罷了,倒是你寫的那一手小楷讓人眼前一亮。”岳雲痕早已放下手中的書,謙遜的同時卻是真誠地讚揚了葉雪梅一番,葉雪梅只是笑笑,並未作答。這都虧了葉凌的教導,要不是他,她或許仍然是一字不識,前世的遺憾永遠彌補不了。
“像大少爺這樣的商賈大戶之家出身,能沉下心來刻苦研讀,實在難能可貴。”葉雪梅端起几上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
人分三六九等,天月國亦不例外。在天月國,地位最高的是官宦,商賈之家只能算得上中等罷了。而若想為官,成為那上等人,唯一的出路便是好好讀書,參加天月國每三年舉行一次的大試。大試由皇上親選可信的王爺或是心腹大臣任主考官,試後對考生擇優錄取,根據成績不同賜以高低不等的官職。
可是商賈之家,生活富裕慣了,平時驕奢淫逸的,所出子弟大多貪圖享受,吃不了讀書的那份清苦,沒有幾個能靜得下心來。所以,商賈之家能入朝為官的極少。因為如此,葉雪梅才會發出如此感嘆。
“其實祖上曾出過幾位讀書人,也曾考得功名,只是到了我曾祖父那一輩才為著生計開始從商的。但對我們後輩子孫的教育卻從未鬆懈過,期望著我們這些子孫能有朝一日光宗耀祖。”葉雪梅的稱讚,岳雲痕聽在耳裡感到特別的親切,心裡亦感到非常高興。自母親死後,他便極少聽到別人的讚譽,發自內心的就更少了。
葉雪梅卻是緩緩地點了點頭,怪不得觀岳家人行事與一般的商賈之家不同,大部分都是謙遜有禮,只有那岳雲峰是個完完全全的商賈子弟習氣,恐怕要算是岳家家教的一個敗例了。
葉雪梅又向岳雲痕請教了一番弟弟此時讀些什麼書籍最合適,作詩寫文有沒有什麼好的方法之類的話,直聽得身後的如婉打哈欠。葉雪梅嘴角一彎,回頭對著她說了一句:“你先去看看如姍吧。”
如婉想了想便拿著個托盤,走了出去。姨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要她留意大少爺和葉姨娘的一切舉動,她自是不敢違命,可是聽了這麼久,他們都只是談一些讀書之類的事情,實在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大少爺可是想參加兩年後的大試?”待如婉走遠了,葉雪梅讓如婷站在門口守著後,才對著岳雲痕問了一句,她要知道他的打算。
第二卷賣身嶽府第二十九章指破
參加大試?他能嗎?望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