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俊的臉,在明顯消瘦了一圈之後顯得輪廓更加的深邃,更加的俊朗,他低下頭,“你……不……要……我。”
他是記得我當初說的那句,走了就永遠不要來見我的話吧?
“你想我了,所以來偷看我,怕我兇你不要你所以不敢出來是不是?”我試探性的詢問著,看他在我說到不要他的時候明顯的瑟縮了下。
“你想躲在暗中看我,卻看到他們把你的魚子魚孫宰來吃,又關在池子裡欣賞,一時忍不住就全給弄走了,是不是?”
現在是我說一句他點一下頭,就是不敢抬頭看我。
“你是不是揹著任綺羅跑出來的?”
——點頭。
“是不是一個人跑了很遠的路沒有休息?”
——點頭。
“如果我不引你出來,你是不是一直這麼偷看下去?”
——點頭。
“那看完了,你是不是要走?”
這一次,他沒有動作了,傻站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半晌冒出一句話,“你……不……要……我……”
“那怎麼樣?”我的聲音忽然變的有些冷,表情也是冷冷的,“我不要你,你就再回到任綺羅的身邊,反正她雖然陰險毒辣,對你卻是怎麼也捨不得放開,可見還是有幾分真情的,比起我這個到處留情,丈夫無數的人來說卻好的多。”
“不……”他忽然抬起頭,一字一頓,“我、不、回、去!”
驚喜,瞬間的那種驚喜是騙不了自己的,我能輕易的感覺到自己繃的緊緊的呼吸放鬆了,一直懸著的心歸了位,“那你去哪?回水族嗎?”
他直直的望著我,艱難卻清晰的說著,“要,初,夜……不,走……”
他的臉上,是一種渴求,猶記得他拿著畫討好的望著我時,也是這般的神情,無辜又純潔,只是那個時候他的臉上是笑,而現在他染滿的是憂鬱,這種憂鬱,本不該瀰漫在他的眉眼間。
一直都知道錦淵是單純,也一直都知道錦淵除了我不理任何人,我卻丟給他那麼一句狠話,還那樣逼迫他,將他推入那個女人的懷抱,恐懼的留在那個女人身邊。
一把抱上他的腰身,歉意如潮水般湧來,在他清新水汽般的氣息沾染上身體的時候,自責侵襲了我的思緒。
如果說錯,錦淵是瞞了我很多,但是我不信任,我的猜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他愛我,只是他不會表達。
他依戀我,一直都寫在眼瞳中,是我被妒忌矇蔽了雙眼,看不懂。
“對不起!”輕輕的靠近他,埋首在他的胸膛,“真的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靠了靠我,帶著點膽怯撫摸上我的髮絲,“初夜……很好……”
嘴巴里苦苦的,差點連聲音都發不出了,“不好,我真的不好,我說過要疼你愛你的,還說要教你說話,我都沒做到。”
記得他在我身邊的日子,已經能完整的說句子了,可是現在又回到了最初,他一定又是很久很久不曾開過口了。
記得在我身邊的日子裡,他睥睨水族,嘲笑神族的樣子還歷歷在目,流利的告訴我神族的秘密,可是現在呢?
現在的他,就象個傻子一樣,那個驕傲的王子,去哪裡了?
吸了吸氣,聲音裡也是濃濃的鼻音,“錦淵,以後我們不分開了,我再也不丟下你了,讓你畫初夜好不好?”
“畫……初夜……”他忽然象是想到了什麼,手指在破爛的衣服裡摸索著,輕柔的掏出一沓紙,仔細的開啟,將折了的地方平展,用力的按了按,這才遞到我的面前,露出雪白的兩排牙齒,“初夜……”
厚厚的一沓,也不知有幾十張,每一張上都是一個醜醜的小人頭,齜牙咧嘴搞不清楚是笑是哭。
我捧著紙,彷彿捧著千鈞重擔,而錦淵只是笑著,開心的手指在紙上摩挲著,燦爛無比。
緊緊的撰著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一般,“走,我們回家,再也不分開了,不再管什麼任綺羅,我會保護你,一直保護你的。”
他的身體忽然一抖,彷彿做錯事的孩子被人提到了父母般的害怕。
我抱上他的腰身,捧著他的臉不讓他躲閃,“告訴我,她是不是捏著你什麼把柄,比如‘血印符’或者‘血誓’之類的東西?”
默默的搖搖頭,“沒!”
什麼都沒有?“那你怕什麼?”
錦淵看著我,想要說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