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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了他的袖擺上說:“你也別總拒人於千里之外,好像顯得身邊無人一般。單大人既然能每每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便代表你心中有我,別不承認,還擺出冷漠的模樣。”

單邪沒再說話,也由著對方牽著自己的袖子。

回客棧的那一條路再往前走便是許鳳遙生前所住的戲園子,聽沈長釋說戲園子已經荒廢了,不過蓮姬還住在裡面,只是有關於許鳳遙的所有東西全都不在,大約是被朗爭意給拿走了,她也只能守著空院子。

一到了晚上街市繁鬧起來的時候,蓮姬便從戲園子裡出來,手中捧著也不知從哪兒來的酒,一邊喝一邊對著路邊的人笑。她笑時瘋癲,臉幾乎貼著對方的臉,那雙眼睛中彷彿有火,妄圖看穿這些人的真心。

姜青訴與單邪站在客棧門口,看見了不遠處的蓮姬站在燈紅酒綠的鬧市中央,搖頭晃腦地不知在哼什麼曲子,越發冷的天,她身上的衣服從未加過,也沒換過,長裙子破了一角,走路的時候還能看見偶爾露出來的腿。

姜青訴瞧見又有男子湊上去搭著蓮姬的肩膀,那手揉著肩頭,一股猥瑣氣息。

蓮姬沒有反抗,似乎已經習慣了般,她面朝男子笑了笑,雖說衣服不乾淨,但那張臉還是漂亮的,那包裹在衣服底下的身形依舊很曼妙。

男人道:“走,跟小爺去個有趣的地方。”

“有酒喝嗎?”蓮姬問。

男人道:“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蓮姬立刻笑呵呵的彷彿得了糖的痴兒,然後便沒有任何反抗地跟著那個男人走了,入了黑暗的小巷子裡,姜青訴眉心緊皺,心裡不是滋味兒。

她曾讓鍾留救過這女人一次,但這幾個月中,她必然還遭受過數不清次數的入巷之事。

單邪也瞧見了,問她:“想插手嗎?”

姜青訴頓了頓,搖頭道:“不必了。”

既已知道這個女人的心,那麼插手,她非但不會感謝,反而會徒增恨意,何必呢。

兩人入了客棧,姜青訴忽然道:“我想吃東西了。”

單邪眨了眨眼,問她:“想吃什麼?”

姜青訴朝他看過去,單邪略微挑眉:“糖葫蘆?”

“單大人莫非以為這世間好吃的就只有糖葫蘆?”她抿嘴笑了笑,然後鬆開了對方的衣袖,繞著桌子坐在了大堂靠著角落的位子旁,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單邪也坐下,然後道:“單大人,喝酒嗎?”

單邪朝姜青訴看去,突然回想起上一次二人一起喝酒的場景,姜青訴拉他去了普陀寺,坐在大雄寶殿的屋頂上喝酒。她將普陀寺一棵活了百年的桂樹花枝給折了下來,藉著喝多了微醺的勁兒,與他說起了幾個從沈長釋和鍾留那兒聽來的笑話。

單邪是個沒有幽默感的人,沈長釋與鍾留以往說的笑話他聽了也就聽過了,偏偏姜青訴說起來的時候,一句話自己先笑三次,最後用那桂花枝在大雄寶殿的房頂上敲,笑一下敲一下,惹得晚間出來賞月的小和尚們瞧見了,跪在殿前說佛祖顯靈。

實則鬼差陰司都無法轟醉的,再多的酒進了肚子裡,也只能是微醺而已,姜青訴在多年前第一個中秋夜裡體會到了這種感覺,後來的幾年就像是上癮了一般。

再後來,他們錯過了一年中秋,就沒有一起喝過酒了,這事兒漸漸也就放下了,此時也不是過節,突然提起要喝酒,單邪摸不準眼前這人打的什麼算盤。

姜青訴向小二點了一壺酒,又配了幾樣小菜,等擺上桌之後,她先是給單邪倒了一杯,再給自己滿上。

姜青訴先喝,瞧見單邪沒動,於是笑眯眯道:“單大人,喝呀。”

單邪端起面前的酒杯,杯中的酒略微有些泛黃,他只放在鼻下聞了聞,沒有多年前喝的桂花釀味道好,姜青訴突然開口,壓低了聲音問他:“單大人應當是認得許鳳遙的吧?”

單邪手中的酒杯貼著嘴唇,最終還是放了下來,一滴未沾。

“白大人為何會這麼想?”他問。

姜青訴道:“只是感覺而已,單大人第一次在陰陽冊上看見了許鳳遙的名字時,表情就有些不太對勁,後來為了許鳳遙破例帶他回來人間,而今魂魄就在樓上,不制止他出去,由他跟著沈到處走,看上去像是不在乎,實則倒像是給足了自由。”

單邪聽她繼續說,姜青訴摸了摸鼻子道:“你與許鳳遙之間好似有一樣心照不宣,他知,你也知,只是我們幾人不知,所以他總是拿目光看著你,雖然你並未看回去,但我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