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了她父母,找到了嫌疑人,結果又遇到了新的問題。”詹羽靠在沙發上說,“三個人都不是。”
“都不是?”方易聽得太著急。
“DNA檢查結果一出來我們就懵了。三個嫌疑人都不是胎兒的生物學父親,正好我被抽調過來,之後雖然還繼續在調查,但詳情我就不知道了。”
詹羽看不到陳小禾,他轉頭看看空無一物的前方,低低說了聲“對不住”。
“詹羽。”方易拍拍他肩,“彆氣餒,一定找得到那個人的。”
在方易不多的法律知識裡,他記得和陳小禾發生過關係的男人都可以被定性為強。奸。但詹羽無奈笑笑,告訴他其中嫌疑人家裡有親戚是律師,知道陳小禾的智力鑑定至關重要,因此對過往的鑑定結果提出質疑,要求重新做鑑定。但陳小禾已經不在,根據舊資料做鑑定又不符合程式,辦案人員都十分氣憤。
“我們也有我們的力量,不會讓他得逞的。”詹羽咬著牙說,“絕對不會。”
這晚上的談話令方易心情非常沉重。
葉寒告誡過他,不要過分涉入靈體的故事。方易確實也不是一個會熱衷於別人生活、被別人的苦難輕易打動的人,但這一次太不一樣。他很難相信有人會對一個無力反抗、甚至無法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做出判斷的人幹出這種事。陳小禾的死和被牽扯出來的這些事情,都讓方易透不過氣。
他看不到的時候可以當作不知道,當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這樣可恨可憎的事情。他二十多年來一直是以這樣的鴕鳥心態過過來的。
但這一次,真的不可能了。
詹羽第二日依舊要上班,很快就團著被子躺下。知道那人影是陳小禾之後他不害怕了,看到方易走回房還抬頭跟他說:“要不你跟陳小禾說說,讓她別亂跑,也別突然站在我背後嚇人。好好在這兒呆一晚上,我明天就帶她回家。”
但陳小禾對詹羽的興趣已經大大減少,現在緊跟著方易亦步亦趨。
方易關燈躺在床上,毫無睡意。陳小禾似乎很喜歡房間的角落,她蹲在窗邊,十分安靜地待著。方易想起詹羽說過陳小禾在他家裡一開始也是呆在角落裡的,他很想和她說說話,問一些簡單的問題也好。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葉寒的存在,真是個好工具。
半夢半醒之間,方易被客廳傳來的響聲驚醒了。
“詹羽?!”他聽到詹羽的吼聲,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怎麼了……”
詹羽站在窗前,手裡握著茶几上的座機。葉寒半個身體跨進了窗,半個身體還在外面,神情莫測地盯著他。
“……誤會誤會。詹羽,這個是……呃,我朋友。和你一樣,在這裡借宿的。”方易抓抓頭,上前把詹羽手裡的電話取了下來。
詹羽看看葉寒,又看看方易:“你這什麼朋友,半夜爬窗進門?我去,這特麼就是非法侵入住宅……”
“他沒鑰匙,唯一一根備用都給你了——等等!你看得到他?!”方易猛地反應過來。
這下輪到詹羽大驚失色:“我、我不該看到他?”
“不不,說不定晚上的時候你是可以看到的。啊,我其實也不太清楚,總之……”
葉寒終於跨了進來,從方易手裡接過電話放在茶几上:“我是人。你能看到。”
方易看他把電話放回桌上,順便從桌上的果盤裡順了一串瑪瑙葡萄,呆了半天:“你、你……”
他一把抓住葉寒的手,摸了又摸。
“你是真的?”
葉寒眼神裡帶著嘲弄,把葡萄扔進口裡:“啊哈。”
一旁的詹羽剛被嚇出來的冷汗又縮了回去,疲倦地倒在沙發上:“媽蛋,嚇壞了。方天師你不要用這個開玩笑行麼,求你了。”
方易完全摸不著頭腦。葉寒離開之前還一臉要死不死的頹喪模樣,而且當時明明就是個自己摸不到的靈體。方易確信自己的記憶沒有出問題。
“你怎麼回事?”
兩人來到方易的臥室,為了不讓詹羽聽到,方易壓低了聲音問他。
葉寒盯著蹲在角落裡的陳小禾看。
“你又招惹什麼回來了?”他從揹包裡掏出手套戴在手上,大步走向陳小禾。
方易忙拉著他:“等等,這個不是惡靈,有原因的。”
陳小禾抬頭好奇地看著葉寒。
“你怎麼又變成人了?”方易又問了一次。
葉寒把手套收起來,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