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等待漲潮。
錢塘江的大潮乃是天下知名,以潮勢來說,實是中國第一大潮。東坡先生曾作詩讚道: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說得乃是錢塘江在八月十八那天,潮勢最為猛烈。偏偏這一年春夏兩季雨量比常年多多,當地人都說這幾天的潮勢極猛,決不在往年八月十八之下。
由於不是觀潮的最佳日子,江邊的人不是頂多,但最近的潮勢洶猛,觀潮的人還是比平時多了很多。
淡月這小姑娘甚是細心,臨出門時還帶著幾塊襯布,正好給諸人墊座。
四女擠在一塊聊了起來,將兩個男人遠遠地趕開。黃羽翔雖覺無聊,但要和鄭雪濤這個情敵說話,倒不如悶聲不響。他看向諸女,只覺眾女在身材上倒真是各有所長。淡月、單鈺瑩和張夢心的身材雖然都是上上之選,但單、張兩女卻稍微偏瘦,淡月則是略顯豐腴。司徒真真年齡雖然稍小,但身材真是奪天地之造化,凹凸有致,當真惹火之極。一路行來之際,幾有一半行人的眼光是落在司徒真真身上的。
黃羽翔越看越是入迷,丹田中真氣奔湧,幾乎剋制不住綺念,要將司徒真真摟在懷裡痛吻一番。他忙強運真氣壓下萬般雜念,只是他已有十幾天沒有近女色,慾火已經累積了許久,而“抱朴長生”真氣遇到司徒真真這個天生媚骨之人,竟像是有生命一般蠢動不已,越來越是難以壓制。
四女不知說了些什麼,好像將話題扯到了黃羽翔的身上,四人齊齊向他看來,正好看到他臉上露出頗為痛苦的神色。單鈺瑩只道他昨日的傷勢復發,忙從地上躍起,縱到黃羽翔身邊,驚問道:“小賊,你怎麼了!”
黃羽翔此時慾火攻心,神智漸迷,猛然間聽到一個甜膩關切的聲音傳來,抬眼望去,正是自己深愛的女子。他此時慾火中燒,正要不顧一切將她摟在懷裡,猛聽得天地之間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振聾發聵,他神智一清,道:“我沒事……”說話之間只覺耳朵裡轟隆隆的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他站起身來,見單鈺瑩已經別過臉去看向江中,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水天之間出現了一條細長的白線,轉眼之間,那道白線越來越粗,挾著萬馬奔騰的巨響,直向他們湧來!
錢塘江,終於漲潮了。
卷二 第六章 天地之威
唐代孟浩然於《與顏錢塘登樟亭望潮作》寫道“百里聞雷震,鳴弦暫輟彈。府中連騎出,江上待潮觀。照日秋空迥,浮天渤解寬。驚濤來似雪,一座凜生寒。”
劉禹錫也在他的《浪濤沙》裡描述過錢塘漲潮:“八月濤聲吼地來,頭高數丈觸山回。須臾卻入海門去,捲起沙堆似雪堆。”
白居易在他的《憶江南》中說:“江南快,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重重遊?”同時在他的作品《潮》中寫出了這樣的詩句“早潮才落晚潮來,一月周流六十回。不獨光陰朝復暮,杭州老去被潮催。”
黃羽翔長年居住於楚中一帶,也曾見過湘江的潮起潮落,但與眼前的壯觀情景相比,真個差得老遠。一時之間,只見潮水急湧而來,如千軍萬馬齊頭並進,潮聲如雷,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眼前洶湧怒吼的潮水。
黃羽翔心神俱醉。天地一下子變得無限擴大,自已是如此渺小,他張開雙臂,仰首望天,縱情感受著這自然界無可匹敵的宏偉!放開心神的一瞬,全身真氣不自禁地流轉開來,以遠勝平時的速度在體內流轉,充斥著每一道筋脈。
他卻全然沒有理會,只是將自己的心神全部投注於天地間無上威力之中。神遊物外,超越生死,無止無境,斗然之間只覺自己似是已成了奔湧的一道尖浪,咆哮著衝向任何敢於擋在身前的異物,重重地衝擊著堤壩,捲起漫天的水花!
黃羽翔感動至極,二十幾年的生活剪影一一浮現眼前,如閃電般飛過,一時之間,眼角微溼。
浪尖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堤壩上,衝力之重,彷彿連堤壩也支撐不止,大地也輕顫起來,似是發出了悲鳴!堤壩上百多個遊客無不退後幾步,以避這天地間的大咆哮。
驚濤拍岸,如雷如轟,潮水倒卷,復又衝上。如此反覆,浪頭漸過。
黃羽翔滿臉水珠,也不知是被水花濺到,還是在情不自禁中流下了眼淚。
天地間的莫大威力,沛然莫之與抗。
“呀!危險!”驀然之間,只聽張夢心一聲驚呼,黃羽翔猛然驚醒,朝張夢心看去。只見張夢心伸手指著他的左手方向,臉上滿是驚惶擔憂的神色。
黃羽翔忙轉過臉去,只見堤邊一個七八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