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感到無奈,因為他從陳男的臉上看到了絕望,一片死灰,是那種所有命運都賠上去的死灰。
他是陳燻彤的父親,不僅是他一再強調,就連林美人這傻丫頭也一再強調。可是他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除了嚇唬嚇唬他,還能拿他怎麼辦?
低下頭,林虎輕嘆著朝藍雲揮了揮手。他想到了,不能拿陳男怎麼樣,說破大天,這也只是陳氏內部的事。
藍雲鬆開陳男,然後收起陳男的槍,再次回到藍馨身邊。
林虎抿著嘴抬起頭,摸出陳燻彤給他的支票展示給陳男,在陳男一臉錯愕的眼神中,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你這麼對她,她還是把你當成父親,你好好想想,你對得起她嗎?”
陳男望著林虎手裡的支票,頓時眼冒綠光,他像是看到了獵物的老虎,猛地一把朝林虎撲了上來。
砰的一聲,林虎一把將撲來的陳男推倒在床上,冷厲地瞪著他:“三千萬,買下一份無足輕重的父愛,只因為她從小沒有母親,只因為她青梅竹馬的表哥背叛,只因為她對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失望。”
陳男斜趴在床上,怔怔的望著林虎。不,他看的不是林虎,他看的是林虎手裡的三千萬支票。
他喪心病狂,他貪婪無度,在他眼裡只有錢,什麼父女親情,什麼骨肉親,他都不在乎。
林虎咬著牙,他真想殺掉這可無可救藥的混蛋。但是他不能,因為他很清楚,陳燻彤嘴上說失望,其實心底仍然惦念著完全不把她當成女兒的父親。
“這是給我的,給我的。”陳男再一次坐了起來,像個要飯的乞丐,垂涎地笑著伸出手。
“你玷汙了父親這個稱呼,你也失去了我對你作為一個父親的尊重。”
林虎說著,高高提起手裡的支票,然後緊閉著眼睛微微分開手指。價值三千萬的支票,就這麼飄然著落下。
陳男興奮地大笑著,大笑著伸手抓起支票,如獲至寶地捧在手裡,眼冒金光,就像個貪婪無度的守財奴。
他的做派,他不堪入目的舉動,不僅讓林虎感到鄙夷和失望,就連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藍雲和藍馨也露出憤怒的神情。
“這畜生。”藍馨突然罵了一句,猛地一下衝了出去。
看書‘網同人砰的一聲,藍馨轟的一拳砸在陳男的臉頰上,頓時疼得陳男仰頭翻滾在床上。
“藍馨。”藍雲急忙拉住藍馨,死命地往後拖。
藍馨掙扎著,憤怒地咆哮著:“你個喪心病狂的廢物!你怎麼對得起小姐的一片親情!”
“打他髒手!”藍雲死死束縛著憤怒的藍馨,她也憤怒地咆哮著。
林虎看了一眼藍馨,這才突然一把抓起從床上哀嚎著爬起來的陳男。
湊近了他,對上他驚恐的眼神,林虎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是了斷,她說了,她再也不想見你。如果再讓我碰到你,或者讓我知道你騷擾她,我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撕成碎片。”
猛地一把推開陳男,林虎迅速直起身,甩手匆匆離開。
藍馨掙脫藍雲的束縛,憤怒地指了指木然的陳男,和藍雲一起甩門而去。
回去的路上,藍雲把車開得很慢,這讓整個車裡的氣氛也變得沉悶起來。
一男兩女,視乎還沒從剛才的憤怒中回過神。他們都為陳燻彤感到不值,感到惋惜。可惜縱然他們有通天的本事,又能怎麼樣呢?
殺死那對狗男女,把那對狗男女剁碎了餵狗?可能嗎?這恐怕是再一次傷害陳燻彤,再一次讓她陷入急火攻心的絕境。
林虎坐在後排座上,抱著胸面無表情地囑咐:“派人監視他們,直到他們離開南豐。”
藍雲沒說話,她只是一邊開車,一邊摸出了手機。
藍馨扭頭看向林虎,輕嘆著咬了咬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問老天。”林虎轉過臉看向車窗外。
藍馨憤恨地一拳砸在車椅上:“老天瞎了眼。”
“搞定。”藍雲頭收回手機,繼續專心開車。
黑色賓士冒著黑夜穿行,一路回到彤心別墅。
坐在車裡,林虎、藍馨和藍雲都沒動,他們彷彿石化了一樣,都在各自沉默著。
好一會兒,林虎突然推開車門,剛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轉過身看向藍馨和藍雲:“挑選幾個人,專門訓練一下,五天以後我要看到成績。”
說完,林虎跳下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仰頭深吸著清晰的空氣,林虎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