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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噼裡啪啦響起板子聲,但是聽不到人的哭喊,不是被堵上了嘴,就是人已經昏死過去。不過板子聲還沒結束,老五就邁步進屋,上前就跪下請罪。
老太太折騰了一夜已經睏乏,雖說查出個人有些解氣,但是沒能找藉口撤掉蘇寧氏又有些不樂,見老五進來就覺得煩躁,語氣不善地說:“按理說你是沒資格出來協理家事的,但是看在你從小跟著嫡母長大,她又舉薦你,這才給你個機會,差事管得好壞不說,連自己屋裡丫頭都管不明白,看來就也不是個有大能耐的,協理管事就撤了吧,先管好你自己屋裡再說。”
蘇祾沒哭沒鬧,甚至連辯解都沒為自己辯解半句,蘇禮甚至懷疑自己從她眼裡看到一閃而過的輕鬆,她磕頭道:“孫女謹遵老祖宗教導,多謝老祖宗不罰之恩。”
老太太剛要說話,屋裡簾子一掀錦之進屋先行禮問好後道:“老祖宗,奴婢來尋姑娘,文家的表姑娘請姑娘過去,說是有要事相告。”
別人聽不懂這話的意思,但是蘇禮和老太太明白,什麼文家的表姑娘,不過是蘇禪的託詞,所以老太太極其爽快的揮手放行道:“禮兒,你回去換身兒衣服趕緊去吧,別是你外祖母家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蘇禮聞言如蒙大赦,去蘇禪那邊吃茶聊天也好過在這裡無謂地耗費腦細胞,忙起身告辭。
蘇禮乘自家馬車到了上次的茶館,這茶館不知是被包下還是那衛柏開的,每次來都是除了他們沒有任何客人。蘇禮上樓與白棠寒暄幾句,便將半夏留下,自己跟著衛柏從後樓梯下去直接乘馬車。
這回令蘇禮十分意外的是,衛柏一反上次的聒噪,眉頭皺蹙,嘴唇抿得稜角分明,路上一言未發。
不過蘇禮沒什麼興趣考慮衛柏的反常,說不定辦事不力被皇上罵了,反正都是跟自己無關的。馬車微微搖晃讓一夜未眠的她睏意上湧,依著車壁就昏沉沉地睡去。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發現馬車已經停在巷子內,她出去一看天色,估摸著自己怕是睡了大半個時辰,十分不悅地說:“到地方了你幹嘛不叫醒我?”
衛柏還是不肯說話,卻抬手去揉蘇禮的額頭。
蘇禮猝不及防被他的手掌摸到額頭,忙後退兩步捂著額問:“你到底要幹嘛?”這時才覺得額頭有些微痛,用手細細一摸,原來是抵在車壁的木條上,硌出一條深深的痕跡。
“這個與你無關,你趕緊叩門。”蘇禮見衛柏看著自己不說話,便催促道。
衛柏似乎輕輕嘆了口氣,但是蘇禮並未留意,而是自己不住揉著額頭,希望讓那痕跡快些消除。
進入正房,蘇禮就見老三滿臉喜色的從裡間跑出來,拉著她的手道:“總算是來了,我都等得急死了,再不來就要派人去催了!”
“讓姐姐久候真是不該,我竟在馬車上睡著過去,你瞧,把額頭都弄出條印子。”蘇禮放開手給老三看自己的額頭。
蘇禪看著她那模樣直笑,忍不住問:“你昨晚幹什麼了,竟困得能在馬車上睡那麼熟,連硌出印子都不知道。”
“唉,別提了,昨晚家裡鬧了一夜,連個閤眼的機會都沒有,我可是困慘了。”
“家裡出什麼事了?別是老祖宗身子……”蘇禪忙問。
“姐姐莫急,老祖宗身子硬朗的很,只不過是家裡又有人心思不正,瞧著別人安穩就心裡不痛快,這才惹出事端。”
“快上榻上來歪著,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聽說不是老太太身子不好,蘇禪放下心來扯著蘇禮屋榻上去躺著說話。
蘇禮將昨晚的前因後果簡略講了一遍,就見蘇禪不住撇嘴,最後語氣堅決地說:“妹妹,你跟你說,這事兒絕對是老五做的!”
“不會吧?”蘇禮睜大眼睛,驚詫地問:“怎麼會是五妹妹呢!”雖說她的確懷疑過老五,但是在心裡左右推導,都覺得老五根本沒什麼理由做這樣的事情,因為對她非但沒有任何的好處,反而有很多壞處。
“你別被老五那外表的呆子模樣騙了,她的確是個書痴不假,但不代表她是個傻子,相反,其實她精的很,而且書讀的太多,最會暗地裡使手段。”蘇禪煞有介事地說,“不過她這個人很古怪,別人耍陰謀手段,都是為了得到利益或者是什麼別的,但是她的手段,目的都只有一個,讓她自己自在,沒人去煩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來教我們的師傅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不是病了就是黴運纏身似的,用不了多久就捲鋪蓋不做了,折騰了幾回,老太太也絕了再給我們請人教導的念頭,她便多自在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