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住院部的頂層是一套豪華病房,歐式雕花的白色大門上,依然有兩個視窗可以看見裡面病人的情況。
厲非言牽著榮凌妮慢慢靠近那個房間的大門,而榮凌妮一步比一步沉重。
門的那端,會有什麼等待著自己呢?
終於靠近,姜弘先是透過大門視窗看了下里面的情況,才示意厲非言和榮凌妮去探視。
旋即開啟門,此時他安靜的躺在大床上,目光透過另一邊的落地窗看向不遠處齊齊盛放的煙花。
厲書廷臉色也有些不好,聽到聲響朝他們這邊看來,見兩人紛紛出現在視野中,他竟然喜極而泣的伸出了雙臂,企圖起身迎接。
厲非言立馬跑到他身邊,按住了他的肩膀:“爸,你不用起來了,多多休息。”
接著輕輕咳了一聲,眼神示意了一下姜弘。
姜弘了悟,為他們關上門,走了出去。
病房安靜下來,厲非言拉著榮凌妮在病床面前坐下,厲書廷看著這一對佳偶,喟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生氣,都不來了呢。”
厲非言聽了微愣:“怎麼會……”
旋即心頭一疼,人嘛,真是到了老年,就會越來越像小孩。
厲書廷捕捉到兒子眼底的疼惜,錚錚鐵漢的心,不容許他讓兒子這樣憐憫自己。
他急忙轉向榮凌妮道:“小丫頭啊,今天的事,真是對不住你和榮家了。”
“沒……”榮凌妮搖頭。
“孩子,別掩飾自己的心情。我懂。”
厲書廷伸手拍了拍厲非言的手,方才嘴角噙笑語重心長朝榮凌妮繼續開口:“其實今天,我本來想宣佈你和非言,還有珊珊和非衡的婚事,可惜,讓珊珊這麼一鬧,反而成了一場鬧劇。”
榮凌妮沒料到會這樣,不由蹙眉:“宣佈我的婚事?”
厲非言似是知曉榮凌妮的疑惑,他尷尬地笑了笑:“前幾天,我就去找了你爹地,他同意這件事,但他不想大肆宣揚,我也就誰也沒說。今天晚上,我接到他打來的電話,說是你也來了舞會,讓我今晚宣佈這個訊息。我辜負了你爹地的囑託,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小丫頭。”
榮凌妮聽完,才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怎麼一回事。
從踏出榮家,到威斯汀大墅,原來一切都已經譜寫好,只等她迎接驚喜。
但往往現實就是這樣,不會完全按照計劃中去進行。
不過,現在的結果也還不錯。
“您別擔心,我沒事,只要知道您和爹地都是支援我和非言的,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榮凌妮輕輕微笑,彷彿一縷春晨的清風。
厲書廷欣慰地點了點頭,兩隻溫暖大手分別將榮凌妮和厲非言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眼中含淚:“孩子,誰都不容易,兩個人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厲非言和榮凌妮互相對視一眼,默契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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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邢和伊夢默契地拼著酒,而醉酒解千愁。
這一杯杯下去,逐漸,季邢眼前看到的女人,也不再是伊夢了。
方才那群女人都不是榮凌妮,所以不管她們怎麼撩撥他挑逗他,他都感覺興趣索然,只有面對心愛的女孩時,他體內不安分的因子才會被全數激發!
季邢用餘光從杯沿睇見“榮凌妮”俏顏上掠過的一抹苦澀,心疼得無法自拔。
“喝完這杯?”伊夢俏皮朝季邢舉起自己吧檯上的酒,語氣透著苦澀的意味。
不等季邢皺眉打斷,伊夢就已經舉杯一飲而盡,季邢看著“榮凌妮”仰頭露出的白皙脖頸,他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以洩心頭之“恨”!
“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都在等你忘記他……”季邢語無倫次了起來。
伊夢意識也逐漸模糊,又幹了一杯,根本不理季邢說了什麼。
男人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唇,醉眼凝著女人嘴角殘留欲滴的晶瑩酒漬,見她半天也不理自己,他毫不猶豫抬手扳著她的後頸,霸道狂肆地吻了上去!
然而周邊的人並未覺得有多奇怪,因為在pub裡,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伊夢得到突然到來的吻,先是頓了一下。
可她沒想那麼多,她今天來pub原本就是為了消遣心頭苦悶。
誰能瞭解她內心有多傷?
自從元勳的事情過後,若不是因為要報答榮凌妮他們的恩情,她早就死了。
現在活在世上,每一分每一秒,想起往事,都會生不如死。